喊叫。自从昨天来到这个小山村,就一直被这种沉闷压抑的氛围所控制,平日里她是那么讨厌城市的喧嚣,空气的污浊,渴望山村的宁静,空气清新,可是真正来到这宁静清新的山村,又觉得无比沉闷压抑,完全没有一丝美好的心情。
她毫无意识地拿起黑板刷,转身擦掉黑板上的字。看起来她是那么不情愿地擦掉那些漂亮的字迹,小心翼翼地擦着每一个字,好像要把它们吃到肚子里去似的。事实上,她的大脑一片茫然,就像眼前的黑板和粉笔字填满了脑子,除了黑白分明,根本没有头绪。
她连身后站着一个人都不知道。
这个人在她身后站了很久,一直看着她缓缓地、漫不经心地擦着黑板上的字迹。
平时,苏小鸥对于不同人体的气味有着天生的敏感,尤其是在空气清新的早晨。那人站久了,好像失去了耐性,从怀里掏出一支枪,从背后瞄准苏小鸥。
尽管他的动作很机敏,没有发出明显的声音,但是苏小鸥还是有了感知,她蓦地停住手,“唰”地回过头来——“你——”苏小鸥仿佛被火烫了一下,倏地呆住了。
“别紧张,别紧张,是我——”关子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将枪口掉了个转,打燃,点着一支烟,眯着眼睛坏笑。
苏小鸥惊讶地问:“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关子亮说:“我们昨晚就来了。”
苏小鸥一听就炸了,说:“什么?你们昨晚就来了,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她本来想说让我担惊受怕一整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觉得有必要在他面前保持矜持。
苏小鸥在关子亮面前总是不经意就变成了一个心眼特小的女人。心想:这家伙原来这样虚伪,就在同一个村猫着也不透点消息给自己,看来他是真的欠修理。这样一想,脸就阴了。
关子亮不清楚她心里怎么想。他说:“我们接到举报,说那家伙藏在冲天溪,据我分析,他藏匿的位置居高临下,老远就能看见各路口进山的人,而他的位置必是可守可防可退,于是,我们便化装成送亲的队伍,趁着天快黑看不清人的时候进村,兵分两路,一路在村里布控,守着他扬言要杀的那几个人,一路去直扑他可能藏匿的地点,但这家伙太狡猾,竟然挪了位置,害得我们又扑了个空。”关子亮说到激动处,张着嘴呼气,“我们真被他拖死了,等逮到他,要剥了他的皮。”
苏小鸥没说话,却盯着关子亮那身行头损笑。
关子亮知道她笑什么,说:“怎么?才在山里住一晚,就变成猫头鹰了?那样阴笑瘆人不?”
苏小鸥说:“你才阴笑。你奸笑,狞笑,皮笑肉不笑。”
关子亮说:“狞笑是什么笑?动物的笑?你见过这样帅而酷的动物吗?”
关子亮浑身上下一看,自己也觉得样子怪滑稽,忍不住笑着自嘲地说:“没见过吧?我也没见过。”
苏小鸥白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她不敢乱说话,知道这里还藏有他们的人。
“昨晚怎么样,怕吗?想我了吗?”关子亮轻声问,并意味深长地冲苏小鸥点点头,吐出一口烟雾,露出白牙笑了一下。
苏小鸥觉得他的这种笑容很暧昧,像看透了她的心事似的,因此故意装着不懂他什么意思。说:“做了一夜噩梦。”
关子亮说:“梦见我了?”
苏小鸥说:“你是噩梦?”
“嘿嘿。”关子亮一笑。
突然,他扔掉烟头抓住苏小鸥往怀里一拽,苏小鸥的脑子就嗡地一响木了。等她明白过来,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很明显地,嘴唇上留有他的湿润和烟味。还没等苏小鸥彻底反应过来表示抗拒,他已经放开手,苏小鸥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苏小鸥去年夏天与关子亮邂逅于红房子舞厅。
那天,市文化局的戏剧专干滕青青告诉苏小鸥,说他们文化局有一家下属舞厅很不错,可以让人真正体验一下什么叫夜生活。滕青青过去是地方剧演员,蜂腰如细柳一般,很会风骚来事,据说她跟市里很多风流小生都熟稔,用她的话说:那是崇拜她的“青丝”。她跟苏小鸥认识纯属偶然,一次她来报社找副刊部一个有名的风流编辑,没见到人,就找到隔壁办公室的苏小鸥,把一个完全没必要转达的口信托她转递,从此就和苏小鸥搭上了联系。
滕青青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来了几个公务员模样的腻歪男人。苏小鸥那时刚离婚,对这类男人处在心理逆反期,态度生硬地说:“我不跟陌生男人跳舞,你请这么多人,你自己一个人伺候。”
滕青青说:“我知道你喜欢美女配英雄的爱情段子,你等着,我给你物色了一个最好的舞伴,包你满意。”苏小鸥说:“怎么满意也是你的感受,与我无关。”滕青青果然态度暧昧地说:“那是。我们是发小,为了他,我老公差点自残。”“你老公真拽。”“真拽的人是他。告诉你,到现在我还对他有想法,一辈子都感叹婚姻不幸。”
这家名叫红房子的舞厅是陵洲市当下最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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