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阳心思翻转,倏然,手勾着他的脖子,温软的身子靠在他的怀中,将左边脸展露在他的面前,委屈的说道:“脸疼。”
柳自清眸光一紧,霎时墨色翻涌。他在楼上看不真切,只觉得红的异常。近看下,触目惊心,一片红肿,嘴角裂开,凝着暗色血痂。
修长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动作很轻柔,依旧听到她下意识的抽气声。
眸子里一片幽黯,凌厉之色一闪而逝,面对她,语气却放缓了,清润的说道:“谁打的。”
“你帮我报仇?诶……痛痛痛。”兰阳眼底氤氲着水汽,瞪他一眼。
柳自清抿紧薄唇,翻出药膏,涂抹在她的脸上。
“不用了,我已经出一口气了。”
兰阳当时并没有觉得痛,大抵自己就是矫情,他眼底的温情与关切,令她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委屈与酸涩,想要落泪。
柳自清目光一顿,透过帘子缝隙,看见自归云楼出来的荣亲王妃,心中了然。
“还痛?”柳自清拿出洁白的锦帕,按在她的眼角,随即,拭去手指药膏。
兰阳点了点头。
“去医馆。”柳自清吩咐车夫。
“不必。”
柳自清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透着不赞同。
“你亲我一下。”兰阳坐直身子,与他平视。
柳自清的手扶在她的腰间,让她坐稳了。在她的注视下,微微别开脸:“别闹。”
“亲一下就不痛了。”兰阳凑上红唇。
柳自清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嘴角难得的带着浅淡的笑,手指点着她嘴角的伤:“裂了。”
兰阳一张口,想要开口,他温软微凉的唇覆上她的红唇。
一触即离。
兰阳舔了舔唇,眯了眯眼,意犹未尽道:“先欠着,等好了,你得还给我。”
柳自清撤回视线,不再看她。握着她腰肢的手,却是紧了几分,将她揽进怀中,高高的发髻抵在他的下颔,轻轻掰过她的脸。
“我脸上的药蹭你衣裳上了。”兰阳知道他有洁癖,成日里穿着洁白似雪的锦袍,却是纤尘不染。她脸上涂抹的伤药,淡淡的绿色,印在白色衣料上很醒目。
她并未忘了,二叔家的小圆子,长得粉嫩可爱,他很喜欢,闲赋在家便会抱着小圆子。有一日,小圆子脏兮兮的手印在他的衣摆上,自此之后,他便没有再抱过。
柳自清淡淡一瞥,温润道:“无碍。”手指按着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兰阳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意,嘴角微微上扬。阖上眼,双手抱着他的药:“去一趟郡王府。”
柳自清缄默不语。
兰阳道:“我有话要与容华说。”
马车里,并无人回应。就在兰阳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改日去也不迟。”
“让她治一治伤,她的药很有效用。”兰阳把玩着他腰间的穗子,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很满足。可有时候,面对这样的柳自清,却又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无关紧要的事,事事依顺她。但凡触及原则,便不会妥协。
太过理智。
“嗯。”柳自清淡淡应一声。
马车缓缓停在郡王府门口,兰阳跳下马车,快步去往无字楼。
柳自清跟在她的身后。
转眼间,兰阳便不见踪影。
柳自清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在前厅等候她。
兰阳掀帘进去,便见谢桥坐在书案后写信,脸上的笑容敛去,沉声说道:“我大哥出事了。”
“我知道,秦蓦去了。”谢桥放下笔,面色凝重道:“你可知他眼下情况如何了?”
兰阳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道:“你也不知?我还以为你知道,来打探情况。看来秦蓦知道,他来不及告诉你。”
“我给他写信,问一问那边的情况。”谢桥看一眼书案上摊放的书信,长叹一声:“若非我有身孕,也随他一同去了。”目光落在兰阳脸上,面色一变:“王妃打了你?”
兰阳涩笑:“倒是瞒不住你。”
谢桥取来一盒伤药递给她,叮嘱她用法用量。
蓝玉匆忙推门进来,语气里,尽管很平稳,极力想要保持冷静,却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郡王妃,地皇草!下面传来消息,地皇草在余海出现了!”
主子,得救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