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但共同指向了有关创作的一个事实:写作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会让人的行为变得畸形,令寻常人等难以理解。
写作当中蕴藏着巨大的痛苦。如果不写出来,这种痛苦就会作用于精神,折磨得你寝食难安;如果写出来,这种痛苦会投射到肉身,让你根本难以寝食。
王子虚就经受了这等折磨,好在折磨并不是没有成果,在漫长的夏末过去后,王子虚生产出了长达50万字的。
这部以篇幅来说,无论是投给翡仕·岁寒征文,还是投给杂志,还是自己找出版社印发,都很棘手。太长了。所以他现在正在进行痛苦的校订初稿环节,目标是把50万字删到30万字以下。
音响里的访谈进入了尾声,主持人说道:
“那么,对于国内观众,老师还有哪些优秀作家值得推荐呢?”
“现在年轻一辈的作家都成长起来了,陈青萝自不必说,还有萧梦吟、小池、顾藻,都很值得关注。”
“哦,我听说过萧梦吟,她真的是很有个性的一位女子,最近我看了她的一些访谈,说话也很有哲理。”
“是的。她很有个性。她的作品和她本人一样,也充满诡谲的特殊感,让人读起来欲罢不能。”
听到熟悉的名字,王子虚心中泛起一丝酸涩,但很快他悄无声息地抹去心头这片刻的情绪,回归到冷静当中。
自从上次惊鸿一瞥式的一面后,他没有再见到过陈青萝。
谢聪在班级群里发了一个陈青萝给王子虚颁奖的视频,引起了班群的轰动。人们先是认出了颁奖嘉宾盛装打扮的陈青萝,惊叹她的容颜,接着又发现被颁奖的人是王子虚,一时间无数人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
王子虚怀揣着秘密的欣喜窥视了半天班群,也不见陈青萝出来冒泡,最后失望地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退群了。
因为这件事,他更猜不准陈青萝的心意,不敢与她联络。
他无数次尝试写一封想要寄给陈青萝的信,他用毕生的文字功底,写出了各种风格迥异的开头,有热情洋溢的,有深沉冷静的,但无一例外最后都成了废纸,被他缝缝补补塞到文暧的脚本中。
不是他写得不好。他那段时间的脚本获得了从语疗员到客户的一致好评(叶澜评价他越老越妖)。是他没有寄出去的勇气。
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像马尔克斯写的那些一样,他的爱情故事最后拥有了一个壮烈的结尾——很多年后,他老得不成样子了,忽然提起行李,徒步走了许多公里,来到陈青萝家门前敲响房门,说:听说,你丈夫死了。
王子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用正常的语调重复另一个名字:
“萧梦吟。”
王子虚毫不费力地回想起了听到过的有关这个女人的所有传闻。
他知道她是上一届翡仕·岁寒文学奖的得主,也读过她的新书。通过她的作品他了解到:她和他一样是90后,甚至比他小两岁。
每每想到这一点,都让王子虚感到忧心忡忡。
诺贝尔文学奖确实有短时间内不把奖发给同一个地区的作家的倾向。比如南美作者马尔克斯和略萨,两人明明几乎是同一时期的作家,可马尔克斯得奖后,略萨整整30年后才得到这个荣誉。
也就是说,王子虚如果想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对他威胁最大的竞争者实际上来自国内,和他的年龄相差在三十岁之间。如果一位国内和他同年龄段的作者得了奖,很可能会报废掉他二三十多次机会。
当今赔率榜上比较热门的几位作家大多都在这个区间以外。在区间内的几位,他也有自信在有生之年能够超过他们。萧梦吟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压力。不多,但确实有。
不过让他压力最大的,果然还是陈青萝。
“喂,老王,你到了吗?”
车载音响将电话里林峰的声音放大,送到他的耳朵里,王子虚说:“还没呢,你到了吗?”
林峰说:“我快到了。你出发比我还早怎么还没到啊?”
王子虚说:“南大比江大远。”
“哦对对,是的。”
今天是研究生考试线下审验材料的日子,王子虚正在出发赶往南大,递交自己的各项资料。
在这段时间内,林峰也打算考一个在职的研究生,不过他畏惧南大的分数线,选择了江大。
“王兄,你真的要考全日制的研究生吗?你想好了吗?你以后确定不考公了吗?”
王子虚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不到无意仕途的情况下,去读在职的理由。倒是你,你不是一直对南大有梦想吗?为什么不考南大?”
林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过了嘛,我这边迫切需要一个文凭好提拔。南大确实是我的梦想,但人不能靠梦想活着啊。”
原来人不能靠梦想活着吗?
林峰又说:“对了,南大今天有个作家交流会,很多名人都在那边,听说雁子山也在。”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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