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堂屋。
刘辩打量着破烂不堪的正堂,摇了摇头,伸手扶起凳子以及半张桌子,径直坐下,回头与典韦道:“老典,准备一些吃的,我们暂且休息半个时辰。”
典韦双眼一亮,道:“是。”
话音未落,他就迫不及待的,甚至小跑出去了。
刘辩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疑惑,这典韦有些莫名的兴奋?
卢毓跟着走进来,见这个环境,又看着这对夫妻面面相觑,连忙解释道:“兄台莫要误会,我家公子只是有些累了。一应吃食,我们皆有携带,休息半个时辰后就走,绝不多打扰。”
男人观察过刘辩,见他不像什么恶人,想了想,与妇人道:“他娘,你先带囤儿去睡,我陪这位兄台聊一会儿。”
妇人只好应着,与刘辩屈礼之后,抱着女儿走出了堂屋。
男人等妻女走了,这才艰难坐到刘辩对面,脸色尴尬的道:“兄台想必也看得出来,见笑了。”
刘辩倒是不在意,只是没有茶,有些口干,道:“兄台贵姓?”
男人听到这句话,更加苦笑,道:“那还有什么贵,姓王,王赜。”
刘辩点点头,道:“王兄是要远行?”
王赜顿时更加尴尬了,而后长叹一声,道:“兄台是看到了。”
“不多。”刘辩道。说的自然,从容,毫无人情世故。
王赜脸角抽了下,引起了疼,倒也没有隐瞒,默然一会儿,道:“还请兄台为我保密。”
刘辩微笑着点头,道:“我会给王兄送上一些盘缠,还请兄台为我解答几个疑惑。”
王赜一怔,道:“盘缠?疑惑?”
这个年轻人看着十分富贵,脸上肌肤润泽,丝毫不像寻常百姓家的饥瘦蜡黄,尤其身上的穿着,怕是一个边角落都足够他们富足的生活一个月了。
刘辩刚要说话,一个便衣禁卫端着饭菜进来,还有一个便衣禁卫搬来一张好的桌子。
王赜闻着香气,顿时肚子咕咕直叫,双眼紧紧盯着,甚至于有些血红,恶狠狠之色。
刘辩等便衣禁卫安排好,退下之后,忽然道:“老典干什么去了?”
已经走出门口的禁卫急忙回身,抬手道:“回陛,那个,说是茅房,回避了。”
刘辩眨了下眼,道:“哦,知道了。”
禁卫抬着手,后退出去。
刘辩回过头,便看到王赜双眼盯着桌上的饭菜,一动不动,唯有肚子更加剧烈的叫,以及偶尔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刘辩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肉,道:“王兄尽管请,无需客套。”
王赜抬头看向刘辩,本想客套几句,可手还是忍不住的抓向了汤饼,放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其实并不大,但王赜鼓着腮帮子,好像塞满了一样,用力又不敢太快的咀嚼。
刘辩看出他估计很久没有吃过面饼了,自顾的倒茶,轻轻喝了一口,道:“王兄,你还有多少地?”
王赜本还想细细感受,闻言有些不舍的吞咽,手里握着小半张饼,苦涩道:“哪还有什么地,早就没了。”
刘辩倒是不意外,抱着茶杯,道:“那王兄这一家子是如何过活的?”
王赜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人估计是一个从大户人家走出来贵公子,似有些无语,好一阵子才道:“给大户人家做些事情,混些钱粮,山林里寻觅,有什么吃什么。”
王赜说的简单,刘辩却听出了其中的艰难,道:“你们一年要交多少税?”
“田税、人头税、徭役,过路费……年年涨,说不清,反正官府会派人来收缴。”王赜如数家珍,一口气说了十多种,可却没有具体的数额。
刘辩心里默默估算,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这种收法,普通百姓哪还有活路?
刘辩喝了口茶,道:“我记得,这些杂税,朝廷早就取消了,这些会不是胥吏自行强夺,可有去官府告诉?”
王赜愣了又愣,旋即不由得苦笑摇头,道:“公子怕是多年未曾出家门吧?”
刘辩点头,拿出了极其好用的借口,道:“一直闭门读书,今年才出来游学。”
王赜满脸艳羡的看着刘辩,哀默一叹,道:“那是难怪。我们这等末等小民,哪里知道朝廷,亭长说收什么,收多少,就是收什么收多少,至于去官府告诉……要么没到官府就被打断腿,扔到河里。要么就是进去了,再也出不来。官官相护,他们是官,我们是民,天下间,哪有民告官的道理?”
刘辩眉头一挑,继而若有所思。
似乎,有很多事情,是他想的理所当然了。
底层的黑暗,真的是永远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不发生的。
王赜说完这些,再次盯着桌上的饭菜,悄悄将手里的半张饼藏到了桌下的双腿间,再次拿起一张。
刘辩思索了一阵,再次道:“如果说,官府明正严法,不再收取这些,并且给你们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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