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之心。
早前他的拒绝,料想无非是朝廷杀他一人,士子节气和风骨让他可以抛却生死,全孔家之名声也算死的其所。
但现在骆永胜往他们脑袋上扣的罪名,是他们扛不住也不能扛的。
扛了举族而诛,上上下下还要背着民贼之骂名遗臭万年。
若是骆楚王朝短命夭亡那还好,后继王朝说不准还能替他们复名清白,但若是骆楚长命呢?
不说向姬周那般八百载,便是两百年,那也是十代人了。
十代人后,谁还能想起在山东,还有个孔家啊。
那真是死了也白死。
而孔延世细想想,却突然惊恐的觉得,骆楚,可能真的会长命。
因为就在这条律法中,骆永胜提了那么一句话。
‘为保民族之纯粹!’
显然,骆永胜不会犯汉朝时纳匈奴入长城内迁以及唐朝所谓民族林立并存的错误,他的眼里只有文明统一,然后将拒不接受和保留各民族习性者全部定义成企图伤害华夏民族之贼,并以此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灭绝。
这样一个完全由华夏文明同化的国家,加上内部的反兼并、防兼并政策,配以高度的中央制度性专权,怎么可能遽尔灭亡!
扛又不敢扛,打又打不过。
孔延世最终也只能双目垂泪,仰天长叹。
“列祖列宗,不孝子孙延世愧对宗族啊。”
叹罢,捶胸顿足泪洒长襟。
眼下形势如此,任他千般不忿也是无力回天了。
其他三人观孔延世姿态也是心中哀切,免不得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便都掩面哭泣起来。
祖宗留下的千年荣光,到了他们这一辈全结束了。
其羞耻之深,足堪末代亡国之君。
而在得知四大家放弃了抵抗之后,江澜顿时喜出望外,一边募集人手在曲阜选址办学,也没忘同时在山东各府大肆宣传。
‘闻听新学筹办,孔孟曾颜四家无不喜出望外,迫切渴盼将族中子弟送入新学接受教育。’
‘只有新学才能使国家富强!’
拉横幅扯标语这种事当然是君卫队的拿手好戏,但这种做法毫无疑问又往四大家的心窝重重捅了一刀。
每每看到这些标语,孔延世都有种自刎谢罪的冲动。
而当新学办成之日,江澜的亲身来请,彻底将四大家推进了万丈深渊。
“明日开学,全城乃至济南府、临沂府、青州府等地,省府两级官员包括曲阜当地的百姓都会来观礼,还望孔令公做好准备,明日您还得致贺词呢。”
江澜笑眯眯交代一番,临走时还停顿了一下脚步,偏首回顾。
“对了,令公看起来气色很差啊,今日早些休息,别耽误了明天的大喜事,这个节骨眼您要是身体出了症结,那可真是我山东一大损失啊。”
本已存了死志的孔延世猛然喷出一口血来,气若游丝的说道。
“老夫,知道了。”
“那就最好不过,告辞。”
江澜扭头就走,脸上只有冷笑。
他当然看出了孔延世已存了死志,但他可不会让后者现在就死。
要死,也得熬到明天致完贺词回家再死!
山东童学的开学典礼,必须得有老孔家亲自来致贺词,这件事才算圆满。
诛心,当然得诛的彻底。
作为后晋的君卫队成员,江澜和千千万万的成员一样,心中只坚信一点。
那就是想要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让百姓变得富裕,实现小康,必须贯彻骆永胜的思想。
其他什么儒啊、法啊、道啊的,都不行!
因为骆永胜是人皇血裔,天命所归,不然岂能从乞丐到帝王,使天下望风景从。
其他那些个什么山猫野猴子的也配当皇帝?
君卫队内部这种狂热的气氛,魏禀坤也是知道的。
他作为内阁阁臣之一,必然也必须加入君卫队,而且还是草创期的元老之一。
但也恰因此,这么多年的发展魏禀坤都看在眼里,看得心惊肉跳。
似乎君卫队的思想正在逐渐走向一条正确却又错误的道路。
那便是极端的狂热化。
说正确,是因为哪一个帝王追求的都是个人权力的高度集中,这本身就是帝王应该得到和掌握的。
而错误,便是魏禀坤发觉君卫队的基层纲领和宣导出现了偏差。
以前还强调精诚团结,为实现国家大同、百姓小康而奋斗,现在却改成了,要坚定不移的服从并执行骆永胜之决策,为实现国家大同、百姓小康而奉献终身。
这个变化,使得核心意思完全是天壤之别。
恰是因为这一层变化,使得君卫队基层完全被狂热派所占据,再说难听点,便是被无知派所占领。
有文化的读书人即使加入进来,一旦表现出对中央政策,尤其是对骆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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