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2 / 13)  硬汉不跳舞首页

护眼 关灯     字体:

上一页目录 纯阅读 下一页

译这句话的。“interfaeces et urinam nascimur”的意思是“我们出生在屎尿之间”。与码头搬运工的吊钩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大麦克还真有点文化呢。

    这时,床头桌上的电话响了,我立刻料到这是父亲打来的。我们好长时间没通话了,但我敢肯定必他无疑。我有一种能力,甚至就在我的朋友拿起话筒准备给我打电话时,我都能想到他或她。常有这种事,所以我不再感到奇怪。可今天早晨,我却认为它是一种信号。

    “喂,蒂姆吗?”

    “我说,道奇,”我说,“咱们扯扯魔鬼吧。”

    “行。”他说。说话声告诉我他醉成了什么样。他这个“行”字向你展示了与酒打了六十年交道的脑袋里面的荒凉景色。(当然,我们假定他从十岁起就开始喝酒。)

    “蒂姆,”他说,“眼下我在海恩尼斯。”

    “你到科德角做什么?我原认为你不喜欢旅行。”

    “我到这儿有三天了。弗朗基·弗里洛德退休后就住这儿。我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我说,“他现在怎样?”

    “他去世了。我正给他守灵呢。”

    对父亲来说,老朋友的去世是很可怕的,就像你房子边上的悬崖坍塌到海里后你感觉到的那样。

    “我说,”我问道,“你干吗不来普罗文斯敦?”

    “我一直在想这事呢。”

    “你有车吗?”

    “我可以租一辆。”他说。

    “不用,我开车去接你。”

    他好长时间没吭声,但我不知道他是在想他自己还是在想我。过了一会儿,他说,“等两天再说吧。寡妇这儿的乱事还没处理完。”

    “行,”我说,“你想来就来吧。”我认为我并没向他透露出我现在的悲惨处境,可大麦克说,“你怎么样?”

    “我妻子不在家。她走了,这倒没什么。”

    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行,我会去看你的。”把电话挂了。

    然而,这一来,他倒给了我一些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一天生活的办法。

    说到醉酒,我就像个马上要犯病的癫痫病人。如果我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绊跤或不迈错步,如果我不猛地一下转过头去,不乱动,那么,我可能会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时期。我独自苦思并不是想消除身体的痉挛,而是想驱除女巫的叫春声。独自苦思意味着,我只允许自己去想些特殊的事,而不去想别的。

    由于眼前我所碰到的问题和没包扎的伤口一样,碰不得——甚至只要一想到那个刺花纹,它就颤动不止,所以作为一种补偿,我发现今天早晨回想父亲的往事是一支镇静剂。我无须去想些叫人愉快的事。我甚至能够徘徊在往日的痛苦之中,但只要它们抱住过去不放,就是遐想的好材料。过去的悔恨成了使我保持平衡,不至于滑到我现在这种地步的砝码。

    比如,我又想到了米克斯·沃德利·希尔拜三世。我这辈子在坦帕住过一个月。那时,我每天早晨醒来时,都盘算这么个问题:我和帕蒂怎样才能成功地杀了他。现在想起那件事对我来说毫无痛感。的确,它使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绝妙的理由上。对我来说,它们就像两个驼篮,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保持平衡。一个是,我几乎没杀沃德利。我甚至渐渐认识到我不是杀人那块料。就是在今天早晨也没什么歹意。另一个是,我没去想我在坦帕认识的那位和帕蒂住在一起的希尔拜先生。正相反,我是在想我与他在埃克塞特读书时,那种叫人难以理解的结合。这种结合与父亲有关。确实,这使我想到我与大麦克一起度过的,我认为是最好的日子。

    米克斯·沃德利·希尔拜三世,我们最好还是再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是监狱里我唯一认识的犯人。他和我在埃克塞特是同班同学。令我难忘的是,我们俩在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月的一天早晨,一起被开除了。在那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希尔拜是个窝囊废,而我则是个出色的运动员。他步他父亲的后尘,在埃克塞特学习四年;我从长岛高中毕业后,在埃克塞特只靠体育奖学金读了秋季和春季两个学期。(我母亲想让我去读哈佛。)我竭尽全力在一个不能及格的埃克塞特队,履行我“铁大门”的诺言。(你看过东部预备学校踢球吗?)被开除那天,我们一齐走出校长办公室。米克斯·沃德利·希尔拜三世哭了。磨白了的缎子西服翻领和淡紫色的蝴蝶结就像是上刑场时穿的特殊服饰。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现在,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都感到四肢无力。我被开除的原因是,我抽大麻让人看见了(这在二十年前可不是件小事)。这真使校长大为震惊。希尔拜的事更糟。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他竟然想强奸一个与他搞拥抱约会的姑娘。当时,我没听说这件事。知情的人都不愿说(没多久那位姑娘的父母也被钱封住了嘴),可十一年后,希尔拜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在监狱里,讲自己故事的时间有的是。

    所以,今天早晨,在普罗文斯敦,当我想甩开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