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人一口一碗酒,然后就是一把配料慢慢往嘴里扔,始终不抬头望别人一眼,似乎有意掩藏真面目。
“大娘,雾还没散?”小楞子皱着眉头问。
“天早黑了,雾散不散都是一样,反正是月黑头。”耿大娘回头朝窗子望了一眼。
马庭栋暗忖:“这独臂人猛灌白干,看样子不像是去喝喜酒的,可是他刚才又打听去水庄的路……”
“咯”地一声,独臂人把一块碎银重重放在桌上,起身离去,的确是干脆,喝一大壶酒,总共只耗了一盏热茶的时间,大盘小碟的配料倒是剩了不少。
门没关上,外面灰蒙蒙一片,独臂人一转眼便消失了。
自己也该上路了。马庭栋站起身。
“小楞子,茶钱?”
“噢!客官,十文大钱!”
马庭栋伸手在袋里一摸,把所有的制钱全掏出来,放在桌上,大约有二十文之谱。
“谢啦!”小楞子哈了哈腰,收起钱,又忙着过去拿独臂人留下的那块碎银。
马庭栋出门上路。
XXX
水庄。
这里没有水,连条溪沟都没有,是一座背山而建的大宅院,只因为主人姓水,所以被称作水庄。
庄主便是纵横江湖大半生而盛名不衰的水无情水老英雄,他在十年前洗手封剑,谢绝江湖。
雾已经变薄,天空偶而露出星星,走路的可以辨出路的影子。
马庭栋抵达水庄,只见灯彩依旧,只是宾客寥落,喜气业已阑珊,进门,报了名,立即有人通禀进去,通过穿堂踏进院子,庄主水无情已宏笑着迎了出来。
“马贤侄,久违了。”
“小侄马庭栋见过世伯!”
马庭栋深深一揖:“谨向世伯恭喜,请安,并祝大世兄百年好合,五世其昌。”
“好,好,哈哈哈哈!”
“小侄是听说大世兄今日大喜,所以不召自来……”
“马贤侄能来太好了,你我通家之好,说什么不召自来,这样才不见外,里面请!”
“庄主!”一个半百老者走了过来。
“哦!马贤侄,这位是尚总管!”水庄主引介,“这位是马大盟主的公子马庭栋。”
“失敬!”尚总管抱拳。
“不敢!”马庭栋回礼。
“庄主!”尚总管靠前一步:“您还是回客厅去陪客,马公子由在下……”
“那怎好怠慢……”
“庄主,跨院西厅里刚摆上酒,接待那位远客,马公子去作陪,岂不甚好?”
“啊!好,的确很好。”水庄主点点头,朝马庭栋道:“贤侄,你随尚总管去,算是作半个主人吧,厅里还有些久不见面的老友,老夫不陪你,明天再叙,你可要多喝几杯!”
“世伯请便!”
“那老夫就失陪了。”
水庄主转身回厅。
马庭栋随着尚总管走向跨院。一路只见下人们在收拾打扫。他心里想,现在新郎新娘都已入了洞房,自己要去陪的客人,不用说也是迟到的,但不知是何许人物?
将近跨院门,尚总管用手朝连接前后院的过道一指,道:“新房就在内院上房!”
马庭栋“哈”了一声,不经意地朝过道尽头扫了一眼,道,“可惜在下错过了吉时,不能亲向大世兄道贺,真是遗憾!”
进入跨阶,同样地灯明彩灿窗纱上人影浮动,想是远道来的客人留下过夜的。
西厢明间里,果然摆了一桌整齐的酒席,但不见人。
“马公子请,那边!”
“不客气!”
到了厅门边,尚总管侧身肃客。
马庭栋抬眼朝厅甲一望,不由“啊”地叫出了声音,太意外了,想象不到的意外。
厅里也同时传出惊“啊”之声。
酒席是摆在正中央,客人坐在侧方椅上,所以不到门槛边看不到。客人,赫然是朱大小姐和珍珠,旁边侍立着一个青衣少女,想是庄里派出来侍候女客的。
朱大个姐和珍珠双双离座而起,两人似经过刻意的修饰。辉煌的灯光下显得容光焕发,姿态撩人。
“马大侠,直想不到你也来此作客,月前刚分手,实在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朱大小姐笑靥迎人。
“马大侠。我猜你定是跟我们一样,迟到了!”珍珠加上了一句。
“可不是!”马庭栋跨进厅门:“本来时间上就有些来不及,偏偏又碰上大雾迷了路。”
尚总管惊讶地道:“怎么,朱大小姐和马公子是素识?”他跟着进厅。
珍珠快嘴应道:“岂止素识,熟得很哩!”
尚总管道:“那真是太好了,请入席吧,三位可以边用酒边谈,请,请!”
三人入了座,马庭栋与失大小姐对坐,珍珠打横。
青衣婢女斟上酒。
珍珠转头道:“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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