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个大概,略去武王刀不提。
沈晦说:“这虎头鞋倒是可爱,原来还有大的。”
谢皎伸脚一转,沾沾自喜道:“穿上新鞋子,就像第一回来到世上,刚学会走路似的。当时心花怒放,竟已过去好久好久。你也穿过虎头鞋吗?”
“不记得,沈某今日所穿,乃是青鞋布袜。”
供桌垒着淡酒,散圣高功托起金杯,沾了樽中酒,掐指弹向天地。
“万神闻吾召,分身速现神!”
正午时分,龙灯出殿。
那条锦纸竹笼骨造就的十八节长龙,约莫十数丈,金鳞彩绘,熠熠神气。却踏枝独撑龙头,灵活地舞动,绿衣郎们举杆而出,殿前络绎几道弯。
南充华举起金樽,院中有头有脸的武林人物,一律举碗以应。
“大道弟子,明花团主南充华,乞求神君天妃垂恩:伏愿年年无水旱之州,岁岁有农桑之乐。”
“年年无水旱之州,岁岁有农桑之乐!”
众人的应和声铿锵有力,回荡在禹王庙上空,如同上达天听。
“五湖神仙,皆有厚飨。”
“五湖神仙,皆有厚飨!”
“四海百姓,老少安康。”
“四海百姓,老少安康!”
百丈宗代宗主邵甘棠、盐帮帮主贲先芝、灵犀谷掌事兰芽、摩尼教圣使方浓、应奉局吏恭其盛,随后一道饮酒。乡绅巨贾见状,也仰头痛饮。禹王殿前云集响应,一迭一迭传到庙外。
砰砰砰三声,香棚四周轰雷也似,点爆了江淮十三帮带来的竹筒火药助兴,热闹至极。
一条龙灯出庙巡岛,今年生计承蒙神君加持,按人头解天饷的乡农渔民们,张大嘴拍手喝彩。顽童稚女,人随灯跑,龙鳞晃得眼花。
“别走啊,”谢皎捂耳朵想,“我连愿望都想好了。”
亲眼见太平,欢山乐海,无人叹息。
……
……
“文王剑和武王刀,是谁的宝器?”
一片劈啪的爆竹声中,谢皎近问沈晦。
硝烟味刺鼻,他掩口应道:“周文王和周武王,信吗?”
“我不信。明晃晃设个陷阱,引来的肯定不是聪明人,而是自作聪明的笨人。”
她掸掉从庙外飘进来落在肩头的爆竹碎屑,沈晦面露微笑,又道:“据摘星楼所载,这两把刀剑是王道之器,一旦得手便是天命神授。”
“就是摘星楼暗中挑事?”
“湮没很久了,查不到下落。”
谢皎颇觉得荒诞可笑,“江湖帮派昙花一现,占山头收地租,就以为庙堂只有收地租的本事。真叫他们去调度开支、合纵连横、攻守结盟,不知能撑多久……”
一名布衣书生不慎撞了她一下,连忙道歉:“仲永无意冒犯,姑娘见谅。”
谢皎摇头不语,等他走后,想起这是江阴城夜半叩门的书生。
方仲永脸上一喜,谢皎望见了方浓远远朝他招手,他便快步穿过层层香客,朝摩尼教小跑过去。
“来得好,”方浓欣然,“他没难为你吧?”
方仲永笑了笑,局促道:“我好歹号称神童,有宗亲保我,吕信陵他不敢有犯。你不逼我一把,我竟不知自己如此勇敢。”
方浓哂然,“难道‘神童’称号是我给你封的么?仲永,你若甘心泯然众人,我就会为自己的眼光不值。”
沈晦缓步走向禹王殿,殿脊立有二龙戏珠,一派浓墨重彩。
水青螺拽了拽师姐衣袖,指向沈晦的背影,莫名其妙道:“自我见过他,做了一宿的梦。梦里他和谢教主是夫妻,我变成了投胎的小孩。”
柳必柳劲瘦如蛇,她沉吟道:“沈公子不易喜怒于色,若非世外高人,必定天生优渥。”
香头朗声宣读门派供单,徐覆罗凑过去,眼馋成箱的绢帛和金银,亲热地寒暄一番:“江淮十三帮,是十三个帮?”
“一个帮,”香头一顿,“十三个分舵。”
徐覆罗张口结舌:“啊?还能这样。”
待他一个分舵一个分舵地报完十三太保大名,谢皎冶游至此。
她目不斜视,一片闹哄哄之中,贲先芝一把推出了路上那名桀骜妇人。他一声不响,照旧病恹恹的阴郁,乌有蛮猛吼一声:“肃静,听我盐帮说话。请贲先芝贲帮主,主持大局!”
诸人登时一静,庙后涛声隐隐。
“承让。”
贲先芝先朝四方作揖,接着慢腾腾开口:“吴越多有高士,想必听过‘文王剑,武王刀,秦王三山不老药’这句话。自从大宋肇始,便在武林中,传言一百六十年之久。”
邵甘棠欲言又止,却被南充华拦下。
徐覆罗立刻满面肃容,恭其盛迫不及待地扶拐起身,下巴高昂,一走一跳道:“什么意思,今天有宝贝?”
贲先芝不做理会,“文王剑在中原洛阳,为十郡剑门所藏,名门正派,自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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