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金桃红牡丹(1 / 4)  蓬刀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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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衣巷绿风如卷,为首二人行色匆匆,右护法却踏枝脸色铁青,糖坊老九远远目送,心道苦也。

    末尾一名绿衣郎偷瞟过来,登时笑眯了眼,拽同伴衣袖,暧昧道:“快瞧,嘴对嘴儿。”

    婆娑竹影背后,红发如狐尾,花前月下现形。

    “不要脸,长针眼!”同伴啐道。

    百丈宗一行人须臾无踪,糖坊亟待关门打烊。徐覆罗几步小趋,送回两只碗,擦了嘴角,赞道:“好甜的功德浆。”

    老九打个哈哈,看破不说破,收他一对铜板,正是宣和通宝成双。雅骨面色镇定,拍理裙角,瞳孔一再泛血,逼得她不住忍泪。

    徐覆罗晕头转向,进错三条街,三更时分,逾墙归六一馆。乐浪未停,两人漫步荷塘,脚下石桥千回百转,雅骨娓娓道:“匣中少女说,女人不可信赖,于是撒马尔罕的国王信了,萨珊王朝的国王也信了。”

    “瞎话。”

    “谁叫她是潘多拉?”她信口道,“众神送给凡人的新娘,是罪恶,是贺礼,唯独不是她自己。”

    他琢磨道:“我记得‘撒马尔罕’!”雅骨揶弄:“梦里见过?”

    徐覆罗用力摇头,忙道:“撒马尔罕的金桃!我娘说过,大如鹅卵,是李唐贡果。”她一瞬失神,他好奇道:“比功德浆还甜?”

    雅骨取笑道:“我若吃过,长生不老,谁还陪你说故事?”

    她自旋一周,裙角张如盖,收如苞,少顷依坐阑边,望向池面镜花水月,叹道:“自那以后,山鲁佐德每夜绞尽脑汁与国王神游太虚,诓够一千零一夜,夜夜瞎话,才有活路……你做什么?”

    “为你遮风挡雨,看你还敢笑话我。”

    徐覆罗一心二用,与她并肩挨着,撅朵荷盖,倒扣在她头上,雅骨不胜惊奇,顿时被他遮罩影下。

    琵琶终了,他扭头远眺湖心正馆楼阁,雅骨默不则声,摘了荷盖,扑的丢回池子。徐覆罗郑重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重获自由身?”她自嘲道:“走吧,送我回去。”

    “你总说我不信你,其实我字字都信,”他黯然道,“可你又何尝信过我呢?”

    “别朝我伸手,”雅骨扬起脸,眼底涌血,“我会把你拖下水。”

    徐覆罗一把抱起雅骨,避开她的眼,不管不顾,连奔几步,急有追风泄愤之势。

    他越奔越觉怄火,恨不能一刀剖杀庞蒲勒了事,沿来时旧路,仓皇奔至狮子头正门,一脚踩塌半壁矮墙,珠兰拨剌剌地滑撒。

    ……

    ……

    月逢天心,黑云已高,片刻后郑子虚躬送夏、熊二人出馆。

    唐一杯死活要提灯,硬被郑子虚嬉笑怒骂打发了去,争得琉璃灯,微醺道:“你啊你,滑头得很,总想抢我交情!”

    四野徒碧,天知地知,荷叶张张是耳。三人几经转弯,郑子虚终于和盘托出:“这帮水手眼下无用,我只带几人走,劳烦熊录事好生编纳一番了。”

    熊录事道:“转般仓有廨舍将修,正差些人手,小事一桩,不劳烦。”

    夏提刑微笑道:“黄八斗提举市舶司,此人来得蹊跷,性情如何,我等一概不知,还劳郑贤弟观风望火。”

    “好说,好说。”

    郑子虚喜道,胸口一块石头落地。

    狸奴夜唤,矮松掩映外墙,墙外更夫敲梆唱道:“子时三更,恶气浊升。”

    出了门首,两名护院傍守,郑子虚不再出言款留。夏提刑忽问:“是了,那名谢教头,究竟何等来历?”

    郑子虚踌躇之际,陡闻一声猫叫刺破清夜。

    “狸奴,不碍事。”

    他复待说,欲将谢皎底牌皇城司卖个好价钱。冷不防黑云洗月,蓦地里响起一声尖叫,撕心裂肺,突如其来,郑子虚骇得一哆嗦。

    夏提刑与熊录事齐头望去,一只白纱灯夺路乱撞,骨碌碌地滚出街角。

    须臾窜出一条五尺短汉,那更夫连滚带爬,两膝黄土,冲见这边有亮,转朝活人奔逃而来,嚎道:“头……头盖骨,救命!”

    左右护院听了,抽持腰畔木梃,横举在胸前。

    夏提刑亦掌扬州城大小凶案,使个眼色,熊录事夺了琉璃灯,几个汉子疾迎上前,朝更夫所指方向追去。转过街角,白纱灯砰的一声炸裂,道路骨屑淋漓。

    四人刹足,提灯探照,果然有一具骸体身着粗衫,当街横卧,头颅瘫向阴面。

    凄叫复至,乌云猫一通乱飞,钻经四人腿足间,梅花脚印一路滑踩。三丈开外,一物仰置朝天,方止打旋,连皮带肉,正是一枚新鲜的头盖骨。

    “活见鬼。”护院嘶声道。

    另一人冷静道:“何方妖魔,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熊录事色不稍改,夺了护院木梃,几步近前,弯腰试探那具骸体的鼻息,少顷收回二指,向夏提刑摇了摇头。

    “久不见黑眚犯夜杀人,”夏提刑沉声道,“传唤附近厢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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