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庶人如何,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心情还是十分纠结的。
两人相对无言,由有经验的姜先率先说道:“不是说蛮王的事情吗?”
“嗯。”
“难道蛮王喜欢许侯之女吗?还不是立她为后数十年?你也不须过分为女莹担心,只要她还是她,只要南君还离不开她,一切还是会照旧的。有些事情,不要深究。譬如世人皆爱美人,美人若是问‘若有一日,我非美人’,岂不自寻烦恼?”
卫希夷点点头:“也是,不漂亮了,便要去练本事,要有旁的讨人喜欢的长处。都一样的。”
姜先松了一口气:“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身世之事,你只管与女莹商议。”
“好,”卫希夷重又笑了起来,“我就去找她去!阿先,谢谢你。”
姜先想说“你永远不必对我这么客气”,句子太长,还没说完,卫希夷已经提着裙裾跑掉了。
姜先:……
等等!姜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对我讲这些心事,又说家里的秘辛,是不是已经将我看得很重很重了?她都没有先去找女莹,而是来问我!嗷嗷嗷嗷!
姜先心里涌起了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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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荆伯寝殿,现女莹寝殿里,女莹正在挥剑。她穿一身软皮甲,头上没有顶头盔,手上的剑也是从荆伯的库里挑出来的。女莹对兵器并不熟悉,不用说,挑选的工作也是卫希夷做的。挑的时候,卫希夷还将女莹带到库里,对她讲了好些关于兵器的知识。
昔年她们在南君宫中,是学过一些的,然而不及深入接触,便遇到了宫变,此后女莹便是逃难、被管束。很难有机会接触这些知识,更不用提实践了。相反,卫希夷自幼乱蹿,知道的就比她多,师从风昊之后,又得到了很好的教导。
考虑到自己终要北归,卫希夷但凡有一点空闲,便要抓着女莹来补习知识。
见她来了,女莹放下剑,抄起汗巾擦汗:“希夷?今天有什么要教我的吗?”她看到了卫希夷手里的竹简。
卫希夷将竹简递给了女莹。
女莹疑惑地打开,看到庚的笔迹,两条眉毛往眉里处聚了起来:“这是?我的身世怎么啦?嗯?啊!”
卫希夷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方步:“有些事儿,庚看得是比我们周到。”
女莹抿着嘴,静了一会儿方道:“你怎么看呢?”
卫希夷道:“若是我,就一路打回去,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你?”
女莹一扬眉毛:“我说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在这里,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卫希夷心头大石落地,笑得灿烂极了。女莹也笑了,往地上盘腿一笑,口气里却带了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失落:“自打听说我爹另娶了阿满,我就已经知道,将会迎来许多的敌人了。可是,我没有退路,也不想要退路。希夷,龙首城那样的日子,我能熬过来,自己都不可思议呢。那时候能挺过来,是因为看到回家的希望,是因为你不抛弃我。”
“现在我还在,以后也会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可是,我不想再失败一次了!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一次磨难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
“嗯!这一仗,咱们要打下去!”
“好。”
卫希夷向女莹伸出手来:“来,咱们再对一对线路。”
“好。”
两个姑娘将大幅的舆图铺到了地上,她们的手上并没有蛮地、荆国确切的舆图。最早的一幅舆图,是荆太子给的,荆太子虽有私心,给她们的舆图却很粗糙,并没有标绘出十分精细的地标。也是存了防她们的心思,免得她们拿着精确的舆图,对荆国不利。
随着不停地占领城池,在这些城池里查抄了不少舆图,卫希夷便亲自动手,将这些舆图整合起来,绘成了一幅大的图。尤其是新冶,这里是荆伯的新宫,抄出了大批的图卷。十分难得的是,荆伯有心南方,这几年因为大水而产生的河流改道、冲毁道路、山体滑坡而产生隔断等等,他都留意收集改变后的信息。
根据这些图卷、信息,卫希夷更新了旧舆图上一些已经错误的山川道路,绘成了眼前这幅巨图。
一人手里捏着一支长竿,站在舆图边上,两人不时指指点点。再次将荆伯行军的进度进行了比较精确的估算,又算好了荆伯一旦失败,回归的路线,以便在最有利的路线上,进行伏击。
女莹忽然问道:“先前我们总是一腔热血,自己人便是英明神武,敌人便是又蠢又恶毒。现在看来,荆伯其实并没有那么蠢的,对吧?”
“嗯。你是说,万一他赢了?”
“我是说,他输是输定了,你看,这里他并不熟。何况,咱们又要断他的粮草,正在打着仗,忽然听说没了粮,军心必然动摇。可是,即便趁乱,他也占据了这些城池。即便没有内乱,我爹也不曾在荆国占什么便宜呀。如果他败了,但不是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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