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之后,我怎么可以屈服?我可以忍受痛苦折磨,可以长途跋涉,可以没有宫殿华服,这些我都可以忍,绝不忍受对阴谋者弯腰。”长辫子是他心中最美,怎么可以出这样的主意呢?
卫希夷道:“你们问的嘛,以前王说过,被逼立下的誓言、答应的事情,都不算数。如果有人逼你,不然就要伤害你,你可以假装同意,再反悔。”
容濯仔细地询问卫希夷南君当时说过了什么,每一个字都不肯错过。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我的计划都不好使!原来是因为我不够无耻!南君和申王,果然是能干大事的人。
任续道:“你们说了这许多,问了这许多,可有为公子想出一个办法?”
卫希夷是绝不会怕人的,反唇相讥:“他才是君,为什么不自己做决定?王行事,听别人的意见,自己拿主意。不管你们说了什么,最后还不是他受着?你们能替得了他吗?你们想要一个什么样对你们有利的君主,是你们的事,怎么样对君主有利,才是君主要想的。否则,还要君主做什么?”
三人一愣,轰地一声,一扇大门被打开了。容濯的脸上闪现出别样的神采,抓住姜先的手:“公子,这是臣等无法教给您的东西。为君和为臣,不一样!先君过世得早,又善纳谏且性情仁慈,不及教你这些。”
姜先再次被雷劈了,怔了半晌,低声道:“我们一同去许吧。”
“咦?”卫希夷惊讶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姜先自有主意,他顿时从“母亲改嫁仇人”的屈辱中挣扎了出来,一字一顿地道:“我跟你一起吧,”姜先仿佛一下子变得成熟了,“如果你哥哥不在许,咱们一起去天邑。”
卫希夷瞪大了眼睛:“你去那里干嘛?”
姜先别过脸去:“假装一下,也没什么。”
“喂!”
姜先倔强地转过头来:“我想好了!”
卫希夷的表情有点呆,将姜先逗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捏了捏卫希夷的脸:“你要好好的啊。”
什么鬼?卫希夷瞪他。
姜先笑道:“我得装一装,不然怎么见我娘?走,也要先看一眼呐。”
容濯惊讶地:“公子?”
姜先垂下眼睛,轻声道:“我要没了,唐国就真的完了。”他突然间明白了,他与长辫子是不同的,完全模仿她,便永远追不上她。长辫子说得对,他才是唐国的君主,背负着国家的责任,一切,都要他来承担,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同样的,自己的母亲、外祖、老师、忠臣,也有他们自己的立场和责任,谁也替不了谁。
剥离了自己对生父的情感,突然之间他便发现,他一直以来敬爱的父亲,在为君开拓上,确实不如申王。他需要,从头开始。
有人一同上路,卫希夷也是开心的:“那好,咱们明天便上路,你们早些休息。嗯,其实……哎,还是明天见吧。”
姜先微笑道:“好明天见。”
卫希夷脚步轻快地走了,容濯与任续一同向姜先请罪,检讨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计划失当。姜先笑道:“不,老师,这次南下先受益匪浅。如果不南下,我就遇不到她,又到哪里明白这些道理呢?这一次的波折,值得。”
容濯道:“可是去天邑,是否太冒险?”他是宁愿接受前任主母嫁了申王,也不想将幼君送羊入虎口的。
姜先轻轻踱着步子,慢慢地道:“并不是。我们也来想一想,如果我是申王,为什么会这么做呢?从一开始,他没有杀我,便是有不杀的理由,不是吗?否则一定会追杀至死的。为什么?因为唐是大国,我父仁德,百姓归心,他还不能杀我。今天老师与涂伯说及天气,自南至北都是歉收,此时更不能乱。否则,一片混乱的土地,他想再做圣王就是笑话了。所以,我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去见母亲,无论她嫁与不嫁,都无妨,我有理由回去了,回家,回到唐国。树叶离枝就会枯萎,人也一样。如果我离开故土太久,百姓忘记了我,我活着,与死也没有分别了。”
“申王确实是个英明的君主,他有力量,也有阴谋。现在与他作对,你我都会很危险。”
望着脱胎换骨般的幼君,容濯欣慰得老泪纵横:“先君可以瞑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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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日,卫希夷穿戴整齐,携了自己的随身物事去寻姜先。见了面,将上半身扯得远一点,对姜先道:“你是公子先吧?”
姜先微笑道:“公子先也能被冒充吗?”
卫希夷稀奇地围着他转了两圈,姜先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形移动,问道:“怎么了?”
“你跟昨天不一样了,”卫希夷中肯地道,“像个大人了。”
姜先笑不可抑:“人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大的。”
“不是那样,”卫希夷摇头,“你变得可多了。唉,不过看起来好一点儿了,没那么弱了。”
“没那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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