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这力道,几乎要把蛮氏的手腕给抓碎了,蛮氏抿着唇忍着痛,嘴边颤颤轻念着“相公”二字。
哗啦一下,蛮氏那豆大的泪珠正正砸中白情的唇口,浅浅渗进去。
蛮氏没有挣脱,留着夫君紧抓着。
然而,很快,白情似乎从紧抓着的手中揣得一丝慰藉,渐渐开始平静了下来。
后半夜,蛮氏难以再入眠,心底一直比拟着那个叫做“丽梅”的女子,也不知何时起脑袋昏昏沉沉的才开始模糊了意识。
五更刚过,鸡鸣声起,白情迷糊中觉醒过来。起来第一眼看的自然是床上的大小人儿,两两相安着,白情淡然微勾嘴角,遂转身行至灶房那边。
也许是夜里俩母子都有醒来,更甚蛮氏,后半夜久久难以入眠,这下天都完全亮开去了,蛮氏和小宝还熟睡着呢。
白情也没打算叫醒蛮氏,灶房那边该准备好了的都准备好了,自己喝了两碗热粥,才不紧不慢的出门去。
这清晨,也许是空气清凉,吸入肺腑之中,白情大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途中,果然瞧见顺六在路边等着自己。白情也比昨天放开了许些,面对顺六的热情呼唤,回应的不再是昨日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尽然也遮掩不住前世历练出来的丝丝绅士风度。
随后二人路上略略交谈几句,很快便行至城门口下,这时里面也正好结群行出来几个精神靡靡的男子,白情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两眼,终究心里有了底。
等走远了,顺六也就说:“城里的赌坊可圈钱了,但数夜里最热闹,刚刚白大哥看见了没,那些人昨晚肯定一宿没睡。”
略略顿了顿,话似乎还没完,顺六再说:“可这也祸害人啊,不知白大哥听说了没有,我们来水镇上就有这么一个姓白的……”
说着,顺六突然想到了什么,就硬生生的哑口不再言论了。
白大哥……本地人……这来水镇不就只有一户人家姓白的么!
这时候顺六心底正紧促着,接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半会,白情淡淡开口说道:“我就是镇上传言中的那个人。”
回到米铺,大伙陆陆续续齐集在后院等待开工。在搬运工队伍里,白情是第一个到达米铺的,老掌柜自然也看在眼中。
米铺里是时辰一到就开工,不会等齐人,毕竟工钱日结,况且第二日不来的人也常有。
看着时辰已到,老掌柜只看一眼就知道谁没有来,少了几个人。正吩咐开工之时,刘痞却急急从外面窜进来,向老掌柜问了好便要挤进搬运工人群中。
可是,老掌柜突然叫住,并让刘痞站出来。
刘痞吓了一跳,诺诺的站出一边去。
“掌柜老爷,怎么了?”刘痞哈首垂问。
“今日不用你了,你走吧,明日也不用你了,以后你都别来我米铺干活了。”
刘痞一怔,靡靡神态中凸显着慌张,忙问:“为何?掌柜老爷为何?我没有迟到啊!”
正这么说着,外面又匆匆跑进来三个大伙,只见众人还没有开工去,想着应该没有迟到,心里狂欣喜。不料掌柜老爷冷飕飕的转过身去,对他们仨说道:“你们还来作甚?”
三伙顿如被泼了一盘冷水,面面相觑。
随即,老掌柜逐一指过刘痞还有身后刚来的三人,冷然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可是,刘痞不甘心,再问:“掌柜老爷能不能给个因由?我刘痞并没有迟到啊!”
老掌柜怒眼一瞪,仿佛最恶刘痞这嘴脸,差点没大声骂着说:“你就知道是因为迟到才没用你们做工?你们都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都什么鬼样?形色乏力,就一副靡靡不振的模样!都到赌坊里赢钱去吧,还来我这里干苦力作甚?没前途!”
后院里,除了白情,不管被不被骂的人,面上尽是讪讪然,大伙还是第一次见着掌柜老爷如此怒颜。
也许吧,单凭雇佣关系,老掌柜还不必如此着气,其中也定然有什么缘由才是真的,只是忍着到了这一刻才爆发出来罢。
自知自己再也无话可说,愣了好一阵子,刘痞竟哼哼笑了起来。
“刘痞子你笑什么,你若要笑,就出去笑好了。”
然而,刘痞竟不再顾忌,冷冷质问道:“掌柜老爷呀掌柜老爷,说得明白一点,您不就是仗着不喜欢我们这些喜好玩赌的人么?”
老掌柜倒也毫无隐晦,说:“我自是不喜欢如何?你们这些人赶紧走就是了!”
刘痞又冷笑,转瞬狠狠指向白情,说道:“那他呢?想必掌柜老爷总该知道镇上传得厉害的那个白家烂人吧?他就是了,他可是玩赌得比我们厉害啊,倾家荡产不止还打算弃卖家妻,你怎么就容忍得他在这里呢?”
矛头突然指向白情,众人顿时也来了情绪,特别是昨晚跟刘痞出去赌的那三人。除了这仨,没曾涉及过赌坊的另外几个也开始低声纷纷议论起来。
“大伙平心而论,我说的话有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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