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恍然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想找什么工作呀?”
“我想找什么工作?”小民把“我”字咬得特别重,耸耸肩说,“哪有那个好事呀,等分配还等不着呢?”
陆振羽本想借着跟小民说说话,把气氛搞得亲热随便一些,没想到这话问得这么没常识,正有些发窘,小民反问起他来:
“你和我姐姐在一块儿吗,你们主要是管什么的,是‘雷子’吧?”
他又没听懂,求援似的望一眼贺雯,贺雯苦笑着说:“雷子就是公安局的便衣,现在的孩子说话真没正形,管警察叫雷子,男警察叫公雷,女警察叫母雷,甚至管解放军也不叫解放军,叫什么来的?小民呐,以后你那嘴上改一改成不成,都是些流氓话。”
陆振羽差点儿大笑起来,反问道:“你看我像不像……雷子?”
小民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想了想才说:“不像。”
“为什么?”
“一看你这身打扮就不是,人家侦查员都穿那种风雨衣,一个个都打扮得倍儿滋润,人家工作需要嘛。你呢,你这头发就不灵。”陆振羽摸摸自己的小寸头,哭笑不得。也难怪小民对侦查员会有这种荒唐的印象,他想起最近看过的一部描写公安人员的新电影,侦查员的银幕形象确实是……太洋了,其实在现实生活中,除了极罕见的特殊任务需要做一些身份化装外,侦查干部们平常都“土”得很,即便是他们这种大城市公安局的人,要真像电影中的侦查员那样留着大鬓角,衣冠楚楚走进办公楼或者机关食堂的话,非惹得所有人侧目而视不可。他对小民笑着摇头说:“风雨衣?那是西方侦探的装束。”
严同方岔开小民的纠缠,对陆振羽问道:“小君在单位里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娇?”
没容他作答,贺雯接着话尾又问:“你们相处得还好吗?严君这孩子从小倔惯了,不太懂事吧?”
他连忙摇头,“不不不,她很懂事,很成熟,一点儿不娇,干我们这行想娇也娇不了。”
贺雯笑笑,“这倒也是,你看,她爸爸是搞物理的,我是搞医的,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搞上了公安,我老替她担心,干你们这工作又紧张,又危险,唉……”
严教授打断老伴的话,“你呀,多余操这份婆婆妈妈的心,我就觉得君君这工作挺有意思,保卫国家的安全嘛,你知道他们的符号是什么?小民你知道么?是盾!五十年代公安人员的胳膊上都佩着块盾牌符号,可神气呀。”老头儿精神抖擞地说着。
贺雯点着头,“我也知道君君不愿意回北京,就是迷上那工作了,再说,她跟大伙儿,跟你,都处得挺好,也舍不得分开。你多照顾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她南州还有个姑姑,对她跟亲女儿似的,她姑姑家你常去吗?”
陆振羽点头,“去过的。”
“小君来信总提到你,我们虽然没见过面,可对你早就熟了。”
“是吗?”他激动得声音发颤,贺雯的话像浓醇的甜酒,弄得他脑子晕乎乎的,刺激、迷惑、兴奋和陶醉接踵而来,他万万没想到严君早已在暗中对他有了这么多好感,并且已经到了可以和父母直言的程度……可是她为什么又拒绝了自己的求爱呢,是为了不让别人过早议论,还是为了考验他?
严同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你这次出差要在北京呆多久?”
“大概,两三天吧。”
“你在北京还有亲人吗?”贺雯问。
“啊,没有,连个熟人都没有。”
“那你就住在这儿好了,你睡小民这张床,让小民在这儿搭个折叠床,很方便的。”
他连声推谢,“不不不,不麻烦你们了,我住招待所。”
贺雯执意地说:“你在南州没少照顾君君,你到北京来,我们也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嘛。”
“不是,我是和另外一个同志一起来的,我们已经在招待所定了房子了,他还在等我哪,我这就得回去了。”他解释着。
贺雯只好作罢,笑着对他说:“以后再来,可不要再去招待所了,就到家里来住,教育部盖的‘高知楼’马上就完工了,等那时候你来,就宽敞多了。”
因为刚刚说了要走,他便站起身来,贺雯拉住他又说:“明天晚上你来,我们全家请你吃饭。”
这种非常郑重其事的口气,真使他有点儿不敢当了,他几乎不知道该怎样来感谢,来推辞了,“不用了,不用了,我临走时一定再来一趟,你们要给小君带什么东西,我给带回去。”
贺雯却不让步了,“不行,明天晚上你一定要来,小君在信里一再让我们好好招待你,我们要怠慢了,她可要怪我这个当母亲的了。”
严同方也帮着说:“来吧,明天来跟我们说说严君在南州的情况,我们今天还没有来得及谈嘛。”
贺雯不等他应允,便像事已说定似的对老伴问道:“你说在哪儿吃好?”
老头儿说:“问问小民。”
小民想都没想便答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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