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周密详尽的。
时豫是什么人,什么性格,他这个当大哥的再清楚不过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十分谨慎,且步步为营的人,比起战家的其他人,时豫更加精于算计,且可以说是刀刀致命的那种。更何况他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又进过特种部队,做过特种兵,侦查以及反侦察的技术相当了得。
而眼下,时豫是有备而来,他不仅有人,船上的形势自然也是十分了解。而他则是得知消息就匆匆赶过来了,除了身上有一把备枪,可以说是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如果双方真的交起火来,他要保护那母女俩,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战祁爬上软梯,一边向上爬,一边暗暗在心里思索着,一会儿要如何应对复杂的情况。
上了船,战祁先是警惕的对着周边的陈设扫视了一圈。
果不其然,这艘货轮的确很大,而且时豫的人也很多,这艘船一共有三层,而时豫则在最上面的甲板上。
船上每一层都有时豫的人,基本上没有个角落都站着人,有的手里端着枪,有的则背着手审视般的看着他。
一踏上船,基本上就宣布着他已经踏入了时豫的领地,有人立刻迎上来,对着他客气的说道:“战先生,时少在甲板上等您。”
这些人看着他时候的眼神虽然充满防备和警惕,但说话的语气相对来说倒是还算客气和恭敬。
也对,且不说他到底是时豫的亲大哥,单说他战门老大的身份,这些个小喽啰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人,战祁双手插在口袋里,便跟在他后面向上走去。一边往上面走,一边战祁也装作无意般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暗自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地形图,如果一会逃跑的时候,他也可以找到最快最短的捷径来。
很快两人便上了甲板,那人一踏上甲板,立刻鞠了一躬,“时少,战先生来了。”
他说完,便向旁边闪身让开,战祁本来是一脸淡然,想要以一个镇静一些的姿态出现在时豫面前,不想让他看出他内心的慌乱。
可是当战祁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镇静了。
空旷的甲板上,时豫翘着腿坐在一个太师椅上,旁边有一个红木的小茶几,上面放着紫砂茶壶,而他正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翘起的脚尖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十分漫不经心。
而船头,宋清歌双手展开,整个人被绑在一个十字的木桩上,江风把她的长发吹得凌乱不堪,脸上还有被人打过的痕迹,想来就是刚刚那一耳光了。江风也掀起了她的衣摆,整个人飘零的就像一只蝴蝶。在她的旁边,是同样被绑在十字架木桩上的知了。
木桩是向外倾斜的,她们母女半个身子几乎都已经探出了货轮,垂到了江面上。
战祁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止了,陡然瞪大了眼睛,厉声道:“时豫!你想干什么!把她们放了!”
一看到他,知了便率先害怕的哭喊起来,“爸爸,爸爸,救我!我不想死……爸爸,我害怕!”
旁边的宋清歌没想到他真的回来,立刻大声喊道:“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叫你不要来的吗?你这个男人是不是傻的?”
他难道不知道时豫是什么货色,不知道那个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明明知道这就是一个想要利用她们母女害他的陷阱,他为什么还是傻到不顾一切的扑进来?
战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你和孩子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
两个人的视线忽然就对在了一起,明明隔得那么远,明明宋清歌还有些近视,可她却那样清晰的在他眼中看到了她的影子,充满担忧和紧张。
她忽然就不可抑制的落下泪来,声音夹在凌厉的江风中,冲他哭喊道:“你为什么要来呢!你还来做什么?你以前不是说过,不爱我,也不在乎我,你以前也不承认知了的身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救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战祁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忽然就笑了,“你这个女人,说你傻,你还真的是傻。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怎么能装作不知道?看着爱的人死去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你还想让我经历几次?”
宋清歌猛然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战祁定定的看着她,毫不动摇的说:“你是我爱的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第一次,人生中的第一次。
他这样毫不迟疑,坚定却笃定的说出了这个字。
宋清歌曾经以为自己或许一辈子都等不到他这个字了,没想到在多年之后,她身处险境的时候,竟然能听到他那样自然而然的承认他的爱。
好像这样,真的就值了。
她忽然就在一瞬间泪流满面,隔着朦胧的泪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清俊,冷冽,长身玉立,一如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翩翩少年一样。
眼泪被江风垂下来,她哭着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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