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回家!"
"回家,回家!"
本来低迷的士气,转眼之间被田敬文便鼓了起来。覃山佩服地看着田敬文,本来是一件涣散军心的事情,却一眨眼便让田将军给扭转了过来。
田敬文扭过头来,背对士兵之时,刚刚的激昂之色,却是消失无踪,触目所处,尽是白色,不知何处是归途啊。
而此时,在离田敬文所带齐兵的山头遥遥相望的另一个山头之上,一小股士卒正盘膝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都被裹在白色的斗蓬之中,静静地坐在哪里,如果纹丝不动,他们看起来和一块覆盖上了白雪的岩石也没有多大差别。
"队长,炊烟,炊烟!"从一棵大树之上,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呼叫之声,坐在雪地上正默默地嚼着羊肉干的张喜一下子站了起来,两手抓着树干,噌噌地便爬了上去,地上盘膝而坐的数十名士兵也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从白雪覆盖的树枝之间探出头来,果然,在对面的山头之上,一缕缕炊烟正扶摇直上。
一,二,三……张喜轻轻地点头数,"应当是他们了。"
从树杆之上滑下来,他走到士兵们中间,对着一个身材瘦弱,脸上尽是疲累之色的,下颔之上蓄着三数长须的中年人道:"秦先生,他们应当就在我们对面的山头之上,我们找到他们了。"
秦先生,也就是秦绍伟,田单的首席谋士,脸上亦显出激动之色,随着这股征东军的斥候队伍进入崤山已经五六天了,总算是有了田敬文的消息。
这几天的艰难跋涉,几乎让他耗尽了体力,到得后来,便是这些士兵们轮流背着他行进,否则,他断然坚持不到这个时候,与这些斥候兵们在一起生活了数天,亦让秦绍伟对征东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股数十人的士兵是征东军郑晓阳麾下的斥候,在秦绍伟的眼中,这些士兵冷漠,坚韧,纪律森严,他们的装备,便是齐国最好的军队也无法与之相比拟。在他们身上,秦绍伟窥见了一些征东军的端倪。暗叹齐人之败,并非没有由来。
"张排长,那我们赶紧过去找他们!"秦绍伟激动地道。让田敬文能率一部精锐回国,可是田相与高远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结果,田敬文能早一日归国,带回田相的命令,便能让齐国的内乱早一些有结果,便能将站在悬崖边上的齐国,往后拉一点点。征东军的兵制甚是古怪,从司令官开始往下,军师团营连排班,一级级向下,如臂使指,但有些军队又不按这个编制,像高远的征东军,师以下便直接是营,没有了团的编制。像眼前这位征东军军官,便是一位排长,领着数十个士兵。
"秦先生,您别看这只隔着一个山头,但望山跑死马,就算他们一直在哪里不动,我们要抵达他们哪里,起码也要一两天的功夫。"张喜看着秦绍伟有些难看的脸色,笑道:"不过您放心,只要找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就再也跑不了,我们一定会追上他们的。"
秦绍伟点点头,这相信张喜的话,因为这些天来,他眼前的这支军队,能在他看来毫无异常的地方,找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一天天地向着田敬文逼近,如果征东军真想剿灭田敬文这支部队的话,只怕田敬文当真如眼前这个排长所说,是跑不了的。
虽然这个事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却如同铁打一般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那好,张排长多多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在下领到的军命,无论如何,也会完成!"张喜笑了笑。眼下征东军大胜,对于这些败军之将,他心中也少了许多愤恨,胜利者,总是要学会一些宽容的。这话是谁说来着的,好像是郑军长说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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