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挂掉手机很长时间，但楚齐还是很不舒服，既因为刚才的通话，也因为张凯的作法，更因为人性之恶。

    今张凯来电话，出乎楚齐意料。当他确认电话那头是张凯时，原以为对方是要向自己买好，是要提前透漏一些省安监局的处理意见。不曾想，张凯上来就挑自己的毛病，而且分明是吹毛求疵。刚开始的时候，楚齐还以为对方这么做仅是为了占得气势上的先机，直到对方出所谓的变规则时，楚齐才彻底明白，张凯这是要玩无赖呀。

    张凯竟然要耍无赖，这又突破了楚齐的认知。在楚齐的理解中，身为副部级高官，而且昨也谈得那么透彻，那么融洽，还留下了心照不宣的语句，张凯断没有赖账的道理。

    在张凯赖帐的时候，楚齐也意识到，恐怕张凯已经安排诸如庞庆隆之流，采取软硬兼施的手段去摆平了。也许还有了一定的效果，最起码常永金与他们之间的联系应该已经切断，这肯定也是张凯自信的力量源泉。

    不知是自己太单纯，还是有些人太复杂呢。楚齐相信，大多数领导都不会做出这种无赖的事，但张凯却给他上了深深的一课，让他不得不思考一些平时考虑很少的东西。

    既然副省长都可以了不算，甚至无理搅三分，那就怪不得我了，何况我讲的并非空穴来风。正是基于这种情形，楚齐才讲了昨晚的那件事。本来楚齐并不准备，因为那事涉及到龙哥，而且他也不准备拿那事要挟张凯。可现在如果不讲，张凯不但要打马虎眼，甚至还要反制自己，楚齐也觉得张凯绝没有找龙哥麻烦的必要，了就了。

    还是那件事管用，当楚齐刚讲了开头，张凯便连问了两次“真的吗”。待他整个讲完的时候，张凯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又是“谢谢”，又是要他“等我的消息”，甚至还下了保证。

    有了几次上当的经验，当时面对张凯的积极态度，楚齐没有过多的欣喜，而只是回了一句“听其言，观其行”，便换来对方的一连串表态：“一定，一定”、“谢谢，谢谢”。虽然当时看不到对方，但楚齐能够想到对方的狼狈模样，想想就让人解气。

    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不知父子俩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友好沟通”着？他们会如何沟通，文的还是武的，老的理直气壮，还是少的言之凿凿呢？想到这些，楚齐顿有恶作剧后的快意，心里也舒畅了好多。

    现在楚齐还在沾沾自喜着，殊不知一时应对之举虽然解了气，也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但在日后却差点害了朋友，而且还是好几个朋友。他更不会知道，也正是今的一个随意之举，会在关键时刻让事情转危为安。但就是这一正一负之间，看似没有什么损失，但楚齐自己却连丢了好几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张鹏飞兴冲冲推开屋门，见父亲正坐在沙发上，便快步上前，笑嘻嘻的：“爸，究竟有什么好事呀，非得让我现在回来，我那里可还忙着呢。”

    “那你就忙去吧。”张凯淡淡的。

    张鹏飞“嘿嘿”一笑，坐到沙发上，揽住了父亲的胳膊：“就是再忙，也没有您老人家的召唤重要呀。爸，到底是什么好事，又有新项目、大项目了？”

    “走，到楼上去谈。”张凯甩开儿子的手臂，站起身来，向楼梯走去。

    “爸，你真是……”张鹏飞正要奚落两句，见厨房门口有人向自己挤眉弄眼，便赶忙收住嘴巴，向楼上追去，“爸，等等，等等，我扶着您。”

    张凯快步进了二楼书房，直接坐到椅子上。

    张鹏飞跟了进来，趴伏到桌面上，急道：“爸，到底是什么事。”

    “把门关好。”张凯示意了一下。

    答应一声，张鹏飞反身关上屋门，还把门锁也反锁上了，然后再次回到刚才的位置：“爸，这回行了吧，什么事您就直。”

    张凯缓缓的：“我问你啊，这些年做项目，有什么感想没有啊？”

    “有啊。”张鹏飞摇头晃脑的，“你看啊，鹏程公司经过不到十年的发展，就由单一的建筑队发展成多元化的集团大公司，业务范围涵盖投资、地产、矿业等众多领域，项目横跨南、北数省，已经走出河西，走向全国。我定了一个目标，一定要在三年内走出全国，融入国际，走向全世界。”

    张凯接了话：“好像缺了一步设想，何时走向宇宙呀？”

    “走向宇……”话到半截，张鹏飞“嘿嘿”一笑，“三年内恐怕不行，怎么也得五到十年吧。”

    张凯“哼哼”一阵冷笑：“那你可太能了。”

    听着语气不对，张鹏飞赶忙也严肃了一些：“爸，咱们都是自家人，我话就随便一些，您也希望儿子有宏图大志吧？”停了一下，他又，“我现在能有这么大的成就，是和您的大力栽培与提携分不开的，以后也还仰仗您老人家的鼎力支持。”

    张凯“哦”了一声：“你还需要我的支持呀，还让我支持什么呢？”

    “当然需要您的支持了，到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坚强后盾，没有您就没有鹏程公司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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