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走着瞧。”放了句狠话，张鹏飞跌跌撞撞走出副市长办公室。

    “咣”一声响动，屋门关上。

    看着被摔的还在微微颤动的屋门，看着地上的塑料碎屑，楚齐脸色由阴转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暗道：老子就要这个效果。

    今张鹏飞上门，楚齐没想到，但一看到对方，他就知道是什么事，因为曹金海已经提前汇报过了。对方一开口，果然如楚齐所料，正是曹金海汇报过的幸福区申报样板工程的事。

    紧接着，张鹏飞先是装模作样，大讲道理，然后又狐假虎威，一会拿建设厅事，一会儿拿成康城建发展做诱饵。总之，那子就是要拿建设厅压自己，要拿官二代的身份以及董建设的权利逼自己就范。对方的这些套路，已经在楚齐的预测中，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更不会受其所制。

    但张鹏飞公文包藏录像机，楚齐却没提前料到。原因之一是，张鹏飞今是无约而至，楚齐提前没有思想准备，也不可能考虑那么细。第二个原因是，楚齐只想着张鹏飞会狐假虎威，没想到对方还有预案，楚齐轻敌了。第三个原因，公文包上的那个摄像孔外遮着一层同色薄纱，不专门去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异样。

    之所以对公文包产生怀疑，主要还是张鹏飞的连续盯问，要自己承认“公报私仇”，引起了楚齐怀疑。同时张鹏飞的看似无意一瞥，也让楚齐关注到了那个黑色公文包。楚齐毕竟做过公安局长，尤其在首都受过三个月的特别训练，这一留心，就发现了包上的端倪。但他还不确定，这才故意绕过桌子，假装要对张鹏飞动手。刚才张鹏飞还气焰嚣张，一下子变的熊了大半，这让楚齐意识到，对方表现反差巨大应该是缘于自己是否在被录像范围。于是，他趁机给对方“上茶”，并接着借“让茶”之机弄倒茶杯，找到了“检查”对方公文包的机会。

    果然那子包里有机关，本来想着直接扣下录像机，又恐留下后遗症，楚齐这才设计了“抢录像机”一节，才让张鹏飞自己“失手”摔了相机，自己趁机拿上录像带。如果不是楚齐故意的话，就是十个张鹏飞绑一块，也甭想碰到那根挂绳，更别想拿到录像机。

    看了看手中录像带，楚齐心中暗道：不知这东西能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然后他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墙角并不存在的摄像头。副市长办公室怎能安那种东西呢？

    ……

    市长办公室。

    王永新坐在办公桌后，办公桌前站着秘书杨永亮。

    右手食中二指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王永新抬起头来，看着对方：“永亮，真如你所？”

    “是的，张鹏飞在进楚齐办公室的时候，一直满脸怒气，骂骂咧咧，绝对是找楚齐算帐去了。”杨永亮点点头，“现在这么长时间没出来，肯定是把姓楚的收拾了。”

    王永新“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然后挥了挥手。

    明白市长的意思，杨永亮轻轻退出市长办公室，又轻轻关上了屋门。

    看着关上的屋门，王永新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心中暗道：果然斗起来了。

    让楚齐和张鹏飞掐架，是王永新想出的一个两全之策。这样既可以验证楚齐有无大靠山，也能以楚抵张，“以毒攻毒”；自己反倒落的轻闲，省得要去面对张副省长。即使楚齐真有靠山，自己也有退身之策，自己是让楚齐干的份内之事，并非强加于身。

    刚才听到张鹏飞去找楚齐，王永新很是兴奋，立刻想到了“狗咬狗两嘴毛”。但他也不禁怀疑，怀疑张鹏飞能不能占到便宜，怀疑杨永亮讲的是否属实。

    “叮呤呤”，桌上电话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王永新拿起电话听筒，“喂”了一声：“走了？……像斗败的公鸡？……他了‘滚’？……哦，知道了。”完，挂断电话。

    把电话听筒放到话机上，王永新心中暗道：果然和杨永亮的不一样。那么谁的准确呢？

    转念一想，王永新又笑了：管他谁胜谁败，只要斗起来就好，自己就要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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