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地方,带给我们的震撼更多。的确,那些地方山高林密,道路难行,经济水平相当之低。而那里的村小,班额还都很大,因为当地人生得多。一个家庭生个两个孩子都很普遍,有的还三个四个。村子离镇上远,孩子们上学就没法去镇上,只能在村子里的小学。村子里小学的教师也很少,有的老师一个人带两个年级,甚至三个年级,搞的复式教学。
像那种村小,真的更需要支教老师,但条件实在艰苦,于是我们这批支教者也没能分下去。
我和张科是偏远地区的主力军,一定要把所有偏远的十七个村落走完,而且给那里的老师出贫困帮扶任务,让他们给我们挑选送资料的时候,他们都很无奈,说这里的孩子们都穷啊,哪个都需要帮扶的。
这种情况,让我们也很无奈,但只能要求先把最贫困的学生罗列出来,交上相关资料来。当然,我和张科一周差不多也就只能走访一两个村小,因为到了那里,我们还是忍不住想上两天课,用标准的普通话,给孩子们上一上新鲜的课,很受欢迎。对于教学水平,我们还是有信心的,光是用华丽的语言描述外面的世界,也让一个个孩子们充满了期待。
相对较近的村小,三个女教师也下去了,也上课了。我们和孩子们一起玩耍,一起上课,给他们拍照,他们非常开心。特别是莫晓涵老师,英语专业,彻底找到存在感了,因为山里没有英语老师,在那里扎根的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当地民办教师,文化本来就不高,有的还只是初中毕业。条件太差了,公办教师根本不想去那里。
要说,那些当地的民办教师呢,领着一月三五百的工资,工作内容很重,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让我们这些支教者震撼、惭愧。吃饭,我们就在当地教师家里,饭食很普通,山野风味,只能说绿色无污染,但没什么油水和品质,有时候吃得都想吐。
那时候,我心里暗暗发誓,真的要为贫困乡里的孩子们、老师们做点什么。所以,我们不仅走访贫困孩子,而且将老师们也做了资料,一切搞得更详尽一些,有图有真相,甚至还要找村委会、镇上、中心校的岭导签字盖章。这些岭导们看着我们一天天瘦下去,黑下去,还是很感动的,说我们在做关实事。当然,他们有时候要请我们吃饭,我们真的没什么时间。
因为还有很多学校要去,我们在一个村小呆得最长时间不超过五个工作日的。孩子们不舍,老师们不舍,眼泪汪汪的,说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回去。那场面,让我们三个女教师落泪,我和张科也是心头难受。
下乡走访并短期教学,到后期,基本上就是我们的工作常态,也是我们的模式,似乎这样的意义比起在中心校享受,更让人心里舒服一些。风里来,雨里去,我们五个人没有一个还能白净,都黑瘦瘦的。三个女教师也是吃足了苦头,何虹扭过脚,孙兰被蚊子叮得皮肤溃烂,张科患上了严重的痢疾,我还好,本来身体壮实,虽然瘦了,但还顶得住。我是队长,我不能垮。
我们住过破庙子,蹲过山洞,被山里的狗给围着狂咬,幸好有惊无险。夏天来临,雨水更多,我们常常湿透了全身。有一次过一条溪,差点被上面下来的山洪全部卷走。
有一次孙兰和何虹来了大姨妈,我的天,只能在乡里人家用那种很便宜的草纸对付着。对于这些,我们都能忍受,不仅是因为当地政府对我们好,更因为心灵上的冲击十分大。
有的地方路太远了,摩托车师傅给多少钱都不跑,拉着我们到了一定的地点,就撤了,他们的车也伤不起。师傅们还说我们,好好的大城市好日子不过,到这里来折腾啥呀,这里当倌的黑,老百姓苦,你们跑也是白跑。然而,我们无怨无悔。
妈的,在那样的时候,再远的路,我们也坚持下去,哪怕脚打起了泡,泡破了就磨新肉。我们一定要走遍所有的村落,把新的教育带过去,看看一切的贫困,寻找最需要帮助的家庭和孩子们。
有时候我们回到中心校,那里的岭导和老师们都心疼我们,叫我们好好补一补再下乡去。可是,短暂的一天休整之后,我们又背上行囊出发了。行囊里,装着干粮装着水,也装着我们用工资补贴买来的文具什么的,老沉重了。那一天的休整,我则是与张荣联系,与兰梅联系,把所有的资料在办公室的电脑里传给他们。当然,我也与褚远妹视频通话,她看着我一次比一次黑、瘦,真的心疼得掉泪,说我太疯狂了,早点回去吧,别干了。我却说:远妹,这样的事情值啊,这世界上还有更需要帮助的人们啊!
张荣和兰梅看到那些资料,都害怕了,表示不过来了,叫我们继续坚持,他们不来添麻烦了。呵呵,太苦了,他们真的不敢来。但是,张荣在宣传上还是下了功夫的,经常给我们寄来他发表的稿子,为我们喝彩、呼吁。
那样的生活对我们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因为那才是一种崇高。一个学期太短了,如果留在镇上享福,更没有意义。在艰苦的旅途中,我们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当然,也不排除男女情事,但那都是次要的。我们是一个团队,更多的是战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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