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山伯见祝英台没了扇子又开始冒汗,伸出手用宽大的袍袖为她扇风。
马文才抬眼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又继续低下头去把玩折扇。
“你们也得到消息了?玄圃园里现在也为这个事热闹,太子殿下想在北魏人来时扬我国威,为了找斗诗的人选天天开诗会,快愁死我了。”
祝英台揉着已经酸痛的手腕,问梁山伯:
“这么下去手要断了,有时候一份要抄上十几张传送各人。上次我让你帮忙刻的雕版怎么样了?”
“刻是刻好了,可是英台……”
梁山伯声音低沉,“我试着按你的说法用墨刷了再覆盖上去,字迹一下子就泛开成一团,根本没办法看清。倒是刻大幅的画还能看明白。”
梁山伯木工活儿做的不错,字也不错,祝英台便求他在闲暇无事时刻一块板子,试验她想做的雕版印刷。
听到梁山伯这么说,祝英台立刻陷入了“发明家模式”,开始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泛开?是纸张的原因吗?宣纸容易泛?还是墨的问题?现在的墨是水墨所以容易泛,难道要用油墨?我的天不会为了做雕版还要再去造油墨吧……”
她搓着下巴。
每次都是如此,她想要造出什么东西就要解决更复杂的问题,这样折腾一通后做出来的东西还不一定是她要的东西。
就在裴家客店的地下室里,已经摆放了不少废弃的玩意儿,包括她做失败了只能亮一天的“人工夜明珠”、达不到温度烧不出来的瓷器、各种有漂亮颜色淡含毒的颜料等等。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暗恨没有把家里的《中国古代日用化学工程技术史》和《中国古代科学史纲》带来。
为了雕版还要创造出油墨,有这时间和钱,不如雇穷书生抄书……
祝英台摇摇头把偷懒的法子甩在了脑后,注意力回到北魏来使上。
“听说送嫁了一位公主?嫁给谁啊?陛下都禁女色多少年了,太子有太子妃了,几位皇子都有了王妃,难不成嫁给宗室?”
祝英台猜测着。
“人家千里迢迢送来不会就嫁给宗室的吧?”
“和亲只是个愿意交好的信号,那位公主也不是什么公主,不过是元魏的宗室女子。”
梁山伯解释着:“陛下是不可能娶这位公主的,那样他就和魏国的元帝同辈了,太子和几位皇子停妻再娶的可能也不大。如果公主年纪不大的话,大概会是几位年纪小点的皇子里选择,要是公主年纪大了……”
“算了吧,人家是奔着谢家和王家来的。”
马文才一语道破天机。
“那些胡人做梦都想和王谢之家结亲,谢使君既然能弄个公主回国,必定是谢家哪位子弟要娶。”
“哇,这样很打脸啊。”
祝英台咋舌。
“魏国人一到京中,少不了又是比武、斗诗、看谁风雅。”
马文才摆弄着手中的折扇。
“送嫁的魏国将军一定是武艺超群,而且深受皇室信任。这一路他要保护公主,还不能影响到公主的名声,八成是同辈同族的宗室。”
他猜测着。
“斗诗嘛,我们这边是不怕的。谢使君是我们的主使,我猜那边的主使应当是姓崔。崔家总不会连几个能写诗的人都没有吧?”
待说到风雅时,马文才将扇子一展,动作潇洒漂亮。
“但要在短时间里风雅起来,说不得要落在你这折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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