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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傅歧回来了,所有人也就没有了再在曲阿留下的必要,祝英台和梁山伯也帮着流民入完了籍,他们不是官吏,帮人誊抄记录那是出于好心,没必要把所有的摊子都收拾完,能不撩开手,就已经是做到了仁义。
徐之敬也有些支持不住,他只是个学医十几载的世家子,不是多年行医的医家,哪里能对所有人的方子都了若指掌,要他从药渣里分辨药物的成分倒是不难,可姜县令和之前那些难民明显一样,将他当成了全知全能的医仙,一次两次还挺能满足虚荣心的,时日一长,徐之敬就有些架不住了。
有一瞬间,徐之敬甚至感觉到了老杜的为难,他为什么要向自己求助,又为什么再怎么艰难也要扛着。
别人对你的期待,有时候是动力,也是一种压力,可到了承受不住的时候,就是负担了。
所以陈庆之一说要走,所有人都立刻动作起来,马文才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行车马人等立刻就能走的。
大概是怕流民又节外生枝,马文才只提早向姜县令报了个信,徐之敬去请了个辞,大致说了明天清晨就走,没有让太多人知道。
可曲阿县毕竟不大,县衙里也人多口杂,他们一早要走的消息还是走漏了风声,是以马文才一行人离开客店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外面等着了。
这种事,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祝英台大概是被之前别人在客店门口泼污物、扎草人吓到了,一看到外面有许多人就往后缩,不是她怂,害怕,实在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怕自己心里难受,一点点就寒了行善的心。
马文才是不爱热闹的,看到外面如此喧闹就冷了脸。陈庆之对外面稍微看了看,微微笑了起来,抚了抚胡须,第一个出了门。
第二个出门的是傅歧,他没经历过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胆子又大,左手牵着狗右手擒着缰,跟着陈庆之就出了门。
门外那些看不出来历的人没动,只一个个眼神发亮的盯着门口。
这么缩着也不是事,梁山伯看了眼祝英台,跟着傅歧迈了腿出去。
这梁山伯一露脸,外面的人立刻就动了。
许多看起来年轻力壮的汉子齐齐跳起,向着梁山伯奔来,若不是梁山伯察觉到前面的子云先生没有什么变化,就这一下,就能惊得梁山伯倒退几步又缩回客店里去。
那些人自然没有看到梁山伯就伸拳头,相反的,这些人围住了梁山伯,一个个就给他又是鞠躬,又是道别,还有些人有些害羞地从怀里掏出捂得尚热的熟鸡子,硬要塞给他。
“梁公子,前些日子有人冒充我们兄弟两个来领徭役,全靠公子明察秋毫,我听说公子现在在五馆读书,以后是要做大官的,像公子这样心善又会做事的人,日后肯定是好官。”
一个憨厚的汉子将用布包好的鸡子塞在他手中,擦着眼泪说。
“我们穷,没什么东西,昨天卖了些劳力,凑了些鸡子,公子们在路上吃。”
梁山伯有些发蒙,握着那一包鸡子,竟觉得有千钧重。
这些汉子都不纠缠人,放下东西,闪到一旁就让其他人上来送别,因为梁山伯负责的是誊抄记录,几乎和所有的流民都打过照片,流民都认识这个面善又好说话的后生,见他出来了,都把东西往他身上塞。
有的是几块胡饼,有的是几个鸡子,还有些只是双鞋子,可看那鞋子的尺寸却是相合的,应该是有人专门丈量了他走过的地,将鞋印子的尺寸记了下来,才做的会这么合脚。
祝英台见是送东西,心中有些百感交集,看了看马文才,见后者满脸鼓励,也鼓起勇气,踏出了出客店的那一步。
和梁山伯一般,负责授田的祝英台虽然没有梁山伯看起来那么可靠,但她出身富贵是一看便知的,这样的人会放下身段为他们授田自是难能可贵,最重要的事她口齿伶俐,脾气又好,无论谁问的多繁琐,她都不厌其烦的回答。
那些露田不比分割好的良田,别人问题多,她却回答的明白,许多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是抛弃了旧业和原本的授田决定定居的,得了授田就有了希望,祝英台回答的细致些不敷衍,他们的心都安定了许多。
等后来按照得的田籍去自家的地头上看,无论是大小还是田况都分的极为公平,也考虑到各家的情况,相熟的、有亲的田挨得近些好照顾,家里还有亲眷没接过来的旁边还留了露田,随时都能再割。
若说梁山伯的善意是一种不偏不倚的公允,那祝英台的善意就是一种把人记在心里的尊重,说起来,那些受尽了苛待偏心的汉子们更尊重梁山伯一些,围在祝英台身边的就都是些久病刚愈的,扶老携幼的,甚至还有不少年轻的女人家。
在被不知道第几个瓜果被捧着瓜果的姑娘们红着脸掷进她怀里之后,就连祝英台都连连庆幸自己幸好年纪还小是个平胸,否则这么一通砸,胸不给砸平了,也给砸的生疼。
这可和梁山伯那边的鸡子不一样,这秋末的瓜果,那就是实打实的成熟瓜果,又重又大,祝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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