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周。”她回答,声音则是涩涩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肚子,指尖揪紧了衣料,那是不自觉的防备行为。
靳名珩落在她的手上,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平坦的肚子只看出微微凸起一些,如今竟像揣了个球似的。她细胳膊细腿,想到她平时紧绷绷的腹部,他都开始怀疑那肚皮会不会被撑破。
皱眉,他很快打消了这层替她的顾虑,取而代之的是想也去摸一摸,感受一下这个孩子。伸手,却只是克制地将茶杯端起来又喝了一口。
他一向喝不惯茶,口里都是涩涩的味道,又问:“打算在这里生产吗?”
来之前,他不止打了电话查她身边的人谁在阳信县,进而找了沈小薏的地址。同时还在阳信县调查了她所有登记的信息,只有医院入院记录。
她辨不清他问这话的意图,咬着唇应了声:“嗯。”
“那好,生下来后我会亲自来抱。”随着杯子再次落在茶几上的声音,他下了通知。
是的,通知,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宋凝久听到他说亲自来抱时,整张脸已经煞白,她着急地看着他,说:“你不能——”
靳名珩瞧着她,问:“我不能怎么样?不能抱走孩子?那么你以为我靳名珩的孩子,我会让他流落在外?”口吻仍然保持着样淡淡的,轻缓有度,漫不经心的语调,一字一句都尖锐地扎她他的心。
“还是你认为,你有能力和我争夺这个孩子的抚养权?”当初她骗自己,不就是笃定了他不会放手?
宋凝久咬紧了唇,是的,当初骗他就是因为知道,他如果要她一点反抗和争夺的能力都没有。
“名珩,你不要这样……”她抑止了眼中浮起的雾气,咬着唇低语,声音里充满了恳求。
“靳少!”他还是笑着,淡淡地重申,提醒着两人的关糸。
没有了爱情,冷漠也是伤害。
直到他走,宋凝久都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客厅,可是她灰白的脸陷在阴影中,怎么也照不进心里。
日头渐渐西移,只在西方余留下一片瑰丽之色时,沈爸爸、沈妈妈下班进了门,开灯,就见她还坐那里,看样子好像坐了很久,脸色也不好。
“凝久啊,你怎么了?”沈妈妈一惊,马上走过来。
宋凝久回神,对他们笑了笑,只是有些勉强,说:“没事。”可能太久没有说话的关糸,声音有些哑涩。
沈爸爸跟进来,看了眼茶几上那杯还没倒掉的茶,问:“来客人了?”
宋凝久摇头,站起来,说:“沈爸爸、沈妈妈,我累了,先回房去休息。”
那模样明显就是有心事,沈氏夫妇对望一眼,说:“嗯,累了就去睡会吧,一会儿吃饭喊你。”
宋凝久勉强挽了挽唇,回到卧室。
床上还放着她整理了一半的行李箱,地上散落了两本书,现在怕是想跑也跑不掉了。他心理那么慎密,怕是现在楼下就有他的人。
跟了他那么久,这点认知她还是了解的,所以也没有多做挣扎。
晚饭当然是没有胃口吃,沈妈妈甚至试探地问:“凝久啊,你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吧?”
宋凝久平时温温婉婉的,性子柔和,什么事都不计较,什么不在乎似的,唯一让她紧张的就是这个孩子,不怪她往那方向想。
“嗯。”宋凝久点头,回答:“检查挺正常的,我就是今天有点累了,不舒服。”知道沈氏夫妇担心自己,可是她实在没心情去安抚他们,这般说着回了房。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应该走得更远一些,而不是当初听沈小薏的来到这里。所有跟她有关糸的人,他一查便能查到,要找到她很容易。
可是她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没有沈小薏,她能保下这个孩子吗?
一夜辗转翻侧,外面的天色渐亮起来。眼睛虽然干涩的厉害,她还是起了床,将米淘好放在锅里,开小火煮着。然后套了件厚点的外套出门,像往常一样照旧下楼去买早餐,刚刚走出楼道,便见到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那里。
也许是停了一夜,锃亮的车身上落了些灰尘,只是车窗上贴着深色的车膜,所以让人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压下心头要走过去的冲动,她往社区外走。
只是走了没两步,就被两个人拦住去路。穿着深色的西装,像是常跟在甘泉身边的那些人。
“宋小姐。”他们依旧那样有距离的恭敬。
她知道,那恭敬不是给自己的,是给靳名珩的。
“让开,我不离开,我只是去买点东西。”她直接说明。
“宋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可以吩咐我们。”两人不若那些保镖一样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就像某些星级店里的服务员一样,可是却是看守自己的。
“我去散步,你们也能替我围着这社区走一圈吗?”宋凝久问。
两人被呛一下,面色尴尬地对望一眼,然后默然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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