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危险的。要是照我的意思,我就要把他们统统拘留起来,你知道,安全第一呀。”
“要是这样办,也许有点太激烈了。”
“一点儿也不激烈。战争到底是战争。对于这位卡尔少爷我有种种的怀疑,譬如,他明明不是犹太人。还有,他到这里来只有一个月——你要注意,只有一个月——他来的时候,战争还没有爆发。这一点是多少令人可疑的。”
唐密套他的话道:
“那么,你以为——”
“间谍——这就是他的小把戏!”
“但是,这一带地方在军事上并没有什么重要呀。”
“啊,老兄!这正是他的手段。他要是在普里茅斯或朴次茅斯一带的话,就要受到监视了。在这么一个幽静的小地方,谁也不去注意他。但是,地方虽小,也是在海岸上,是不是?事实上政府对这些外国人太宽容些。谁高兴都可以到这儿来,愁眉苦脸,谈那些关在集中营的弟兄。瞧那个青年,他的脸上一脸傲慢的神气,他是纳粹党人——他就是那样的人——纳粹党人。”
唐密和悦地说:
“我们这里所需要的是一两个巫医。”
“啊,你说什么?”
唐密严肃的说明道:“要巫医来闻闻,看谁是间谍。”
“哈哈!这种说法很好——很好。闻出来——是的,当然是的。”
他们的谈话就此终止,因为已经到俱乐部了。唐密以临时会员的身份,将他的名字登记下来,会员费也照交了。少校并且介绍他认识俱乐部的总干事。这位先生是一个神色茫然的老头儿。然后,他们两人便到高尔夫球场了。
唐密的高尔夫球打得并不高明。不过,他发现,他这种本领,陪少校打,差不多正合适。少校领先一分,结果,非常圆满。
“好对手!好对手!你那一下猛球,运气太差,到最后关头,又转到别的方向了。我们该常来练练。来,我给你介绍认识几个朋友。大体上说,都很不错;不过,有的不如说是老太婆,还恰当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啊,这是海达克,你会喜欢他的,他是个退休的海军军官。山上面我们宾馆隔壁的房子就是他的。他还是我们这里的防空监视员。”
海达克中校身材高大,是个乐天派的人。他有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孔和碧蓝的眼睛。他说话的时候,有高声大喊的习惯。
他和唐密友善地打招呼。
“啊,你原来是要在宾馆替布列其雷撑门面的?有个男客人陪陪他,他一定很高兴的,那儿娘儿们太多了,是不是?布列其雷?”
布列其雷少校说:“我不大会伺候太太小姐。”
“什么话,”海达克说。“老兄,不过那儿住的不是你所喜欢的那一类女人罢了。那儿住的都是长住公寓的老太婆。除了谈天、织毛活以外什么都不会。”
布列其雷:“你把普林纳小姐忘了。”
“啊,雪拉!她倒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我以为她是个大美人儿呢!”
布列其雷说:“我倒有点替她担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麦多斯,喝杯酒罢?少校,你喝什么?”
叫过了酒,他们就在俱乐部的阳台上坐下来。海达克把方才问的话又说一遍。
布列其雷少校颇激烈地说:
“我是说那个德国小子,她和他的来往太密了。”
“你是说,对他有好感了?嗯,那可不妙。当然,他倒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但是,这样是不行的呀,布列其雷。这样是不行的!我们不能有这一类的事。这就等于和敌人打交道。这些女孩子——她们的爱国精神那儿去了!像样儿的爱国青年,我们有的是呀。”
布列其雷说:
“雪拉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她有时候怪脾气发作,几乎不同任何人讲话。”
“是西班牙血统,”中校说。“她的父亲有一半西班牙血统,是不是?”
“不晓得。我想——那大约是西班牙名字。”
中校望望他的表。
“大概是报告新闻的时候了。我们还是进去听听罢。”
那天广播的新闻不多,并不比晨报上的多多少。中校对于英国空军最近辉煌的战迹备加赞许。弟兄们都是一流的汉子,勇猛如狮。这样赞美过后,他就接着很得意的借题发挥。他说,迟早德国人一定会企图在利汉顿登陆。他的理由是:利汉顿是一个不重要的地点。
“连高射炮也没有,这地方真泄气!”
他的议论没有往下发挥,因为少校和唐密得赶快回去吃午饭了。海达克很客气地邀唐密改天去看看他的小地方。他说,那地方叫“走私客歇脚处”,“风景很好——我的房子就在海边,里面各种精巧的小器具一应俱全,并且很好用。布列其雷,改天带他来。”
于量,大家约好明天晚上少校和唐密去他那里喝两杯。
三
在逍遥宾馆午餐后是一段宁静的时间。凯雷先生“休息”去了,身旁有忠心耿耿的凯雷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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