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的汉白玉小石狮子。那玩意儿一对几百块钱,用小锤敲几分钟就可以卸回家去。不过这东西偷回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顶多就是摆在自家门口显显阔罢了。其实所谓的盗墓贼也就是山下的村民。最近的一个村子和公墓之间就隔两个山头,一袋烟的工夫也就到了。但即使这样,深更半夜一个人去墓地里喊话吓跑贼人也需要过人的胆量。所以老王头的勇敢深受上面领导赏识,这也是他到现在还能保住饭碗的原因。
这一天,老王头和往常一样,送走了公墓的几位公差——一个有点窝囊的主任,一个在公墓上说一不二的女会计,还有一个只对女人感兴趣的男库管员,又送走了两个打工者——我和孟哥,大山当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给自己热了些中午的剩菜,倒了二两烧酒,吃喝完毕准备到墓地里转上一圈。推开门,一股冷气袭来,老王头打了个冷颤。抬头望天,原来下起了冰凉的秋雨。没办法出门了,只好关灯就寝。空山无人十分寂静,只有秋雨发出丝丝的响声。伴着酒意,老王头逐渐沉睡过去。
“当当当,当当当……”敲门声十分清晰,甚至可以说十分恐怖。因为这敲门声不是在一个人口稠密的社区当中,而是发生在夜晚荒无人烟的山间公墓。
寒风瑟瑟,秋雨霏霏。连绵的荒山,黑漆漆的夜色,公墓管理处的小屋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格外的阴森。老王头一下子酒意全无。来公墓不到两年,半夜有人叫门还是第一次碰到。很多念头在他头脑里一闪而过:半夜叫门是人是鬼?不对,世上哪来的鬼,那一定是人;是人又是什么人?外面下着雨还不回家,深更半夜到公墓管理处来敲门,他有多大的胆子!不会是抢劫的吧,可是我一个老头有什么可抢的呢?碰见杀人狂魔了?那可惨了,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这里的求救声。公墓是一个杀人灭口的绝佳场所。
虽然心里想了许多,也确实有些害怕,但老王头就是老王头,这倔老头儿连殡葬管理所的领导都惧他三分。他直起腰杆,握住床边的一根木棒——那是打更巡夜时防身用的武器——高声喝道:“谁呀,谁?”
外面的人似乎没听到他的喊喝,敲门声依旧那样有节奏地继续。
老王头握着木棒渐渐接近前门,依然高声喊喝:“谁呀,谁敲门?”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师傅,我打听一个人,郑辛元在这里住吗?”
老王头来不及多想,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就大声回道:“这里没有活人,死人我这儿倒是有八百多个。赶快走,别在这儿待着!”
外面没有人回话了,整个世界出奇的安静,只有窗外沙沙的雨声。
“听见没有,快走,别在这儿待着!”老王头听不见回应,只好再喊一次。
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老王头紧握着木棍,耳朵贴着门,除了雨声听不见外面有其他响动,也不知外面的人走没走,他不敢贸然做出任何举动。
五分钟,十分钟……时间过得出奇的慢。老王头那光秃的脑门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
已经十多分钟了,老王头估摸着那个人应该走了吧。大概是附近哪个村子的醉鬼,喝多了酒又迷了路,才半夜跑到这里来叫门,现在可能被自己给吓走了。想到此,老王头不禁暗笑自己虚惊一场。他虽然心里有些释然,但仍旧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插,半侧身子准备把门推开一个小缝……
他失败了,门并没有被推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外面顶住了门。老王头暗暗加了把劲儿,还是不行,门还是没有被推开。刚刚落了地的心又悬了起来。
老王头没有办法把门推开。难道那个人还没有走?老王头一动也不敢动了,握着木棍顶在门口,心咚咚地跳,脑中盘算着能解决眼前这件事情的办法。
时间过得出奇的慢,老王头和自己斗争了十多分钟以后终于暗下了决心。他拿着木棒悄悄地摸到了后窗口,确定窗外无人,打开窗子,身手敏捷地跳了出去。窗外,秋雨冰凉地拍打在他的身上,窗口的灌木枝也划破了他的手臂,但他顾不得这些,踮起脚尖拿着木棍顺着墙根向前面绕过去。
转过前面的墙角就能看到前门了,越到这个时候他就越紧张,不敢想像,一会儿他将看到什么。身上的雨水、汗水还有手臂上的血水都混合在一起,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老王头咬了咬牙,终于缓缓向前探出半个头去,前门的情况逐渐进入了他的视野。
门前什么都没有……
次日,雨还没停,虽然不大,但却坚持着不肯离去。
我和孟哥没法骑车上班了,只好打车到公墓。真不合算,鸡西的出租车历来跑市内只要五块钱,但来公墓却要十元。这一场雨又让我们破费了。我们一边埋怨这该死的鬼天气,一边把几块新出库的石碑抬到铁架子上。
老王头生好火,胳膊肘上敷了药,又倒上了二两烧酒,一边喝一边像往常一样看着我们干活。
“昨晚我可见着鬼了。”老王头操着浓浓的山东口音打开了话匣子。
他把昨晚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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