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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淡去风月,夏虫催发别愁,西域人民苦度华年。离驻地,不疾不徐奔行,悲伤满怀,情难自抑,年轻驸马爷失魂落魄。黑妻决然离去,挡箭牌也轰然倒下,王兄的态度一目了然。若非有所顾忌,绝对一举干掉自己,日后又该何去何从?
思念不曾断,愁绪不曾散,追忆往昔,人无语,泪先流。虽与花儿公主并无深厚感情,纯属应景敷衍,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生下小儿付出性命,感恩也只能放在心底,人都不在了,如何去回报?
母后悲痛欲绝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圣女一般的小公主和哇哇哭泣的小儿在眼前交替闪现,咬紧牙关,周文龙不断提醒自己。逝者已逝,生者还须继续活下去,虽然黑妻没机会说,但要自己好生照顾孤苦无依的母女和小儿也无需明言。整理被风吹歪的麻衣,转脸面向暗自神伤的王子,“此行路途遥远,如果王兄实在疲惫,文龙一个人就行,王兄去车上小憩一会……”
不理不睬,恍恍惚惚的王子一脸悲愤,眺望涌出边境城堡的大队兵马,嘴里骂骂咧咧,“害我父汗,此仇必报,不然枉为人子——”
前锋传回消息,奔出的友军奉命接灵,让主子和驸马爷别误会。默默看一眼悲愤的王兄,擦去汗水和泪花,小将再次提醒,“王兄,王兄,我们已抵临边境。我去前方交涉,看看冰囊准备好没有,先停下灵柩,以最快速度换好冰囊,以防出现意外。”
“哦……”回过神,长王子摆摆手,“也罢,让大军暂歇,召集随行工匠,打开棺木……”冲拱卫左右的亲卫军正副将领高声下令,“歇灵——”
率携带冰囊的众亲兵先一步赶到,辨认老半天,边境守将终于认出瘦下去一大圈的驸马爷,同情满脸,“末将拜见驸马爷,没曾想殿下和公主竟然……竟然先后离去,令人震惊。末将昨晚彻夜未眠,为驸马爷难过万分,请节哀顺变……”冲身后挥挥手,“快,快——”
“谢大人相助,途径贵方防地,还须劳烦大人,文龙……文龙过意不去……”丢下几句客套话,指挥兵将接过冰囊,小将拱手而去,“请大人体谅一二,本将先去了。”
“唉,生死全凭天意,没曾想公主却……却……嗐……”恭送年轻小将,守将唏嘘不已,“来人,传令下去,大军在前方开道,送长皇子殿下回家!”
开棺换冰囊,仔细检查一番,遗容毫无变化,周文龙用眼神暗示可以合棺。上下审视一番,轻轻摆手,长皇子忍不住再次垂泪,“父汗亲手打下的疆域,如今拱手让人,这帮吃里扒外的混帐还不知好歹,长生天真瞎了眼,大汗也……”
“王兄,请恕文龙不敬之罪,严格说来,大汗此举并无不妥……”冲随行的军匠总管轻轻招手,周文龙低声解劝,“大汗对四位皇子殿下可以说一视同仁,若说王兄郁闷,只怕三皇子殿下更为甚之?封地也就一小小的准噶尔盆地,蒙古草原原属代管,兵权也没有,名为汗位继承人,实际上比父汗也好不到哪里去……”
悄声询问靠近的总管,“大人,如此反复开棺合棺,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哦,还有,进入三殿下封地后,万一冰囊无法及时供应,须早作准备。”
“回驸马爷,微臣早有防备,金箍乃加厚加重之作,棺钉也一样,为以备不测,微臣还带上足够的备用品。而且,此棺木材质非常特殊,乃一棵千年阴沉木所制……”惶惶解释,老总管不时窥探王子的反应,“自打您返回蒙古,微臣就未雨绸缪,日夜寻访,才获此良木。虽不适宜作为下葬之用,但对临时保护殿下真身颇有特殊用处……”
窥探脸色阴沉不定的王子,继续禀告,“对于冰囊,微臣也提前做好防范,委托亲卫军主将大人通告中亚守军,用大车带上制作好的冰囊随行,以防出现意外。”
“行,谢大人了!”拱拱手,瞥一眼依然愤愤不平的长皇兄,年轻小将缓缓抬手,“起灵——”
一左一右扶灵车而行,长王子也不理会劝解的耶律海牙千户长,暗自嘟囔,“什么一视同仁?分明区别对待,堂堂长皇子,才赏赐一万余人马,兵权全部交给四皇子,公平又何在?为建立大蒙古国,父汗立下多少战功,如今郁郁而终,还被冠以叛军罪名,若换做本王,早就……”
“把西域大片疆域赏给父汗,只为消弭兄弟纷争,大汗用心良苦。至于兵权,不过遵循幼子守产的原则,何况,四殿下还须看三殿下眼色,封地由他人托管,只怕更郁闷。还不如我方山高皇帝远,落一个轻松……”好心劝解,周文龙力图平息王兄愤懑,“公道自在人心,父汗的付出会获得回报,此行必有收获。”
“但愿吧,咦,你怎么对时局如此了解?”越听越吃紧,年长皇子一脸狐疑,“想干什么?有何图谋?”
“唉,王兄多虑了,不了解一下,只怕哪一天文龙死了,都不清楚自己怎么死的?”叹口气,小将索性明言,“文龙跟王兄毕竟不一样,汗位纷争变数颇多,一个不小心,随时有灭门之祸。”
“算你识相,明白自己的真正身份……”毫不客气,翻翻白眼,长王子沉声警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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