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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长官发话,那些人可不敢再有怠惰。要知道此事责任不明,万一弄成自己消极怠工,那可就冤枉到家了。因此他们手脚异常勤快,不多时,取来卷宗,但见飞虎山一众大小头目的告身、文书早已准备妥当,只是不知因何迟迟不发。
杨博脸色越发难看,又命人去取李成梁的审薄和贴黄。这贴黄属于卫所武将的档案,姓名、年龄、立何功劳等都有记录,审薄则记载了武将除授官职的年月、职务。杨博久历部事,公务娴熟,从头到尾一一翻看,脸色则是越看越阴沉。一旁辛奋见此情形,不由吓的双腿发颤,跪倒在地,免冠磕头,不住求饶。
那杨博将贴黄、审薄看了两遍,抬头对辛奋道:“辛大人,这些案卷,在本官看来一应俱全。就算偶有纰漏,也不过是须臾间便可补上的公事,怎的在你眼里就成了漏洞百出,难以决定?难道老夫年纪大了,这本衙门的公事,都看不明白?”
辛奋只得不住说道:“下官无能,老部堂恩典,老部堂开恩!”
杨博冷哼道:“老夫也曾几次下令,说的明白。有胆敢徇私舞弊,勒索钱财者,决不姑息。武选司自来便是个是非之地,尔等肆意妄为,为中饱私囊,竟致勇士寒心忠良蒙诬,当真岂有此理。老夫却饶你不得,明日自当上本朝廷,请万岁定夺。”
严鸿此时从旁道:“老司马明鉴,以小侄看来,却不必如此。”
杨博微微一笑:“怎么?严小相公还要给辛奋求情么?”
严鸿拱手道:“那也不是,这辛奋违背老司马训令,小侄如何敢为他求情,坏了老司马的军规?只是前者济南之战,我严鸿大大得罪了白莲教,杀了他们一左使,二长老,剿灭他们四十万教众。更坏了他们颠覆朝廷的阴谋,想来白莲贼定要寻机报复。只是我身在锦衣衙门之中,他们动手也不方便,多半就会找我的亲眷下手。依我看,这位辛大人就可疑的很,我只好请驾帖拿他入诏狱,仔细审问,多半又能再为朝廷立一大功。老司马明察秋毫,其功劳也匪浅。”
辛奋听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硬把自己栽赃成白莲教徒。心中大骇。忙磕头道:“老部堂明查。下官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未曾做下那谋逆通贼的勾当。这一番是我不该贪图钱财,勒索众人,情愿受罚。但却与白莲教全无关系啊。”
陆炳也开口道:“严佥事,兵部衙门前,岂能捕风捉影,妄加断言?杨老司马衙中,怎会有那勾结乱臣贼子的奸佞!你且退在一旁,不得多口,此事全听杨司马发落。”
杨博嘿了一声,轻拍桌案道:“辛奋,尔辜负圣恩。怠惰公务已是大大不该,更别说勒索钱财,这些罪过我须饶你不过,你自今日起交出印信,闭门待参吧。费武与你同流合污。一样处置。李成梁殴打上官,按律也应问罪,但念在事出有因,且李家在辽东屡立战功,此事权且寄下,以后不可再犯。袭职之事,今日便要办妥,飞虎山一众招安人等,告身文书,即刻发放。”
他不愧是领兵的人物,办事雷厉风行,三言五语,就把这事处理完毕。等到公务处理完毕,屏退众人,只留陆炳、严鸿。杨博又对严鸿道:“大公子,说来,老夫倒还有件事,还要求你多多费心。”
严鸿见杨博身为兵部尚书,按才干来说,对自己的老爹严世蕃也不须假以辞色的,如今却颇给自己面子,尤其孙烈闹的这事也不了了之,所有流程当即走完,心中倒也颇为感激,忙施礼道:“小子无见识,行事荒唐,全仗老司马宽和,不加责怪,已是感激不尽。老司马若有事,只管吩咐,何必客气。但不知有哪方使用?”
杨博道:“前蓟辽总督王老督宪,如今在诏狱之中,还望严小相公照顾一二,莫让他吃了亏。他老年纪大了,受不得缧绁之苦,再者这次济南的事,也不能全怪到他头上。边军困苦,与蒙古人私自贸易,本是寻常事,他也未曾料到有蒙古人寻机越境。他和王玄认了同宗,无非是和好富商,以求捐粮助饷。至于说他私通白莲,这个也着实是冤枉了他啊。”
说来此次济南之行,严鸿自然是收获最大的一个,可是王忬就倒霉了,王玄与他当年攀亲,说自己是琅琊王氏之后,与王忬这个太仓王,是同宗。当时因他帮办军粮筹措军饷,老督宪也就认下了这个同宗,结果如今济南事发,王玄固然是万剐凌迟,宗族尽灭,王忬这同宗的身份,此时也成了催命符。
更有皇帝恶他当初不肯发兵,一口咬定他是勾结白莲,挟兵自重,有不臣之心,着令锦衣卫严查此事,大有不搞死王忬不罢休的派头。杨博虽有以己之功,抵王之过的说法,可国朝制度,却是不作兴这么个玩法,算不算得看皇帝高兴。再加上严世蕃对忬之子王世贞怀恨在心,严嵩又恼恨忬不发兵济南,让自家孙儿危急。这么几方面下来,杨博大获全胜,并没有减轻王忬的罪责。
严鸿听对方提起王忬,才想起把这老头的事忘了。说实话,他对王忬既没好感也没恶感,只是他跟自己家是仇人,自己自然犯不上为他帮忙。可是既然威名赫赫的杨大司马发话,那么伸把手倒也不是不行。说起来自个的老爹对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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