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朱碧涛的名字。
老猎头终于瘫软下去,丘玲娣这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有些无奈又有些愁绪。老猎头毕竟不是朱碧涛,他是一只老狗,臭烘烘的老狗。
丘玲娣恶狠狠地骂道:“老猎头,你是一只死狗!”
老猎头在黑暗中嘿嘿地笑了。
一天傍晚,社员们收工了。
朱碧涛扛着锄头走在最后面。丘玲娣也放慢了脚步。
朱碧涛躲着她,这些日子,朱碧涛发现丘玲娣老是用火辣辣的目光挑逗他。朱碧涛看丘玲娣放慢了脚步,自己也放慢了脚步。丘玲娣见他慢下来,走得就更慢了。
社员们都走远了,他们还在后面期期艾艾地走着。
不一会儿,丘玲娣见没人了,干脆就站在那里等朱碧涛。朱碧涛也停住了脚步。丘玲娣转过身,对右派说:“右派,你怎么不走了,怕我吃了你?”
朱碧涛笑了,笑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丘玲娣怦然心动。
她的声音柔和起来,“右派,过来吧,咱们一起走,我不嫌弃你,我不怕,让他们把我也划成右派好了,我和你一起挨斗也无所谓。”
丘玲娣火辣辣大胆的话让朱碧涛有些感动。在曲柳村,朱碧涛坚信,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他走了过去。
他们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两步地走着,要不是田埂窄,丘玲娣肯定会和他一起肩并肩走着。可就是这样,丘玲娣的心里也已经很满足了。她心里一阵狂喜,自己的愿望好像就要实现了。
“右派,你在城里有老婆吗?”丘玲娣赤裸裸地问。
朱碧涛说:“有,孩子都十岁了。”
丘玲娣又问:“你想她吗?”
朱碧涛说:“想,怎么会不想,人心都是肉长的。”
丘玲娣突然小声说:“你想做那种事吗?”
朱碧涛没有回答他。
他的脸红了。
丘寡妇说:“如果你想,晚上就到我家来,我等着你。”
说完,丘玲娣一阵碎步先走了。
因为马上就要到村口了,丘玲娣并不想让人看到她和一个大右派走在一起。
朱碧涛看着她的背影,怔在那里,若有所思。
夜深了,丘玲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她赶紧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中央,没有人。不一会儿,她听到屋顶传来几声猫叫。她骂了声:“该死的猫!”
她回到了屋里。
她左思右想,走进厨房,从一个陶盆里摸出两个鸡蛋,放进锅里,生火煮了起来。
鸡蛋煮熟了,朱碧涛还没有来。
鸡蛋都放凉了,朱碧涛还是没有来。
她心神不宁。
她把两个鸡蛋用一条小手帕包好,吹熄灯后溜出了门。
迷蒙月光下的乡村一片苍茫,夜色中浮动着一股暗香,那是桂花的香味,中秋又快临近了。
她摸到了朱碧涛的小泥屋的门前。
里面还亮着油灯,静悄悄的。透过门缝,丘玲娣看见朱碧涛穿着背心在看着一本砖头一样厚的书。
她想,他肯定害怕上她家,他也许是在小泥屋里等她来。她推了一下门,门紧插着。她推门时弄出了声响,朱碧涛问道:“门外是谁?”
丘玲娣小声说:“右派,是我!”
“你是谁?”朱碧涛沉着而冷静。
死鬼!丘玲娣在心里嗔骂了一声,她说:“右派,我是丘玲娣,快开门。”
朱碧涛还是沉着而冷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回去吧。”
假正经!丘玲娣心里又骂了一声,她又说:“右派,快开门,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你,求求你了,右派,快开门吧!”
她心急如焚。
朱碧涛站起了身,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她一进门就把门关上,来不及插上门闩就扑进了右派朱碧涛的怀里,在他身上乱摸,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饼干的气味。
“你……你干什么?”朱碧涛推开了疯狂的丘玲娣,她手中拿着的两个鸡蛋啪地掉在地上。
丘玲娣欲火中烧,满脸通红,胸脯起伏。
她又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朱碧涛,嘴巴里吐出一串含糊不清又表达十分强烈的语言:“右派,我……我的心肝,我……我……要……要……和……和你睡……睡……”
朱碧涛一阵恶心。
他使劲推开了丘玲娣,怒吼了一声:“你给我滚出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不要你这廉价的同情和施舍!”
丘玲娣清醒过来!
她破口大骂:“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娘送上门来,你也不要,你真是个死右派!”
朱碧涛气得发抖。
丘玲娣又换了一副脸孔,“死右派,我告诉你,你今晚要是和我睡,那就罢了。你要是不和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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