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随时都会把大宅卖出去的。”
杜易一说完,王黎就惊奇地叫了起来:“啊?!杜先生,你准备卖老宅吗?你要卖的时候通知一下我,我很有兴趣呢。”
杜易点点头。
而陈医生犹豫了好一会后,在三个人的执意劝说下,他还是说出了老宅坍塌时,出现的神秘事件。
正如大家都听说了的那样,前天夜里老宅坍塌的时候,有三个陌生人被压在了废墟里,当场就死亡了。三个人的尸体被送到了医院的黑楼停尸间里的冰棺冷藏,后来周迪被人杀了后,塞进了一个已经装着人的冰棺,那口冰棺里原来放着的那个人就是三具尸体中的其中一具。
法医赶到柳溪镇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周迪的尸体从冰棺里取出来。法医是叫陈医生来帮忙的,陈医生在搬运周迪尸体时,无意看到下面一具尸体的胸口上,似乎有道缝合好了的伤口。当时陈医生并没有在意,只以为那个人以前动过手术。反正他们只是三个小偷,要是三个月没人来认领,医院方面就可以把尸体当无名尸处理,做成标本卖给医学院,挣上一笔小钱。
法医解剖周迪时,发现他的心脏被人无端地神秘取走。法医在结束解剖后,顺手将周迪胸口的血洞用缝合线潦草地缝上。法医离开太平间后,陈医生将周迪的尸体重新放进一格停尸屉里。他看着周迪胸口那道逶迤如蜈蚣爬过的缝合伤口,突然间他想起了冰棺里另外一具尸体胸口上的缝合伤疤。
陈医生拉开紧闭的冰棺尸屉,注视着那个小偷胸口上的伤口,不由得感到一阵眩晕——擦去胸口上的血污,可以看出,那道缝合伤口很新鲜,根本不是老旧的愈合伤。
他又拉开了另外两个小偷躺着的冰棺,无一例外,两个人的身上都有缝合好的伤口。三个人,一个人的伤口在胸口,一个人的伤口在腹部,一个人的伤口在背部靠近腰的部位。
“这说明了什么?”刘畅伸着脖子,眉头蹙在一起,声音颤抖地问道。
陈医生仰头喝了一口酒,说:“我怀疑,这三具尸体与周迪一样,都被偷走了器官!从伤口的位置来看,他们一个人被取走了肺,一个被取走了胃,还有一个被取走了肾脏!”
他一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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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医生的话里,可以听得出他的恐惧。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发现给警察说。拿他的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还不知道死的那三个小偷究竟是谁,如果贸然给警察说了,最后警方的法医肯定少不了要解剖尸体。这里的风俗是,死也得留条完尸,周迪是已经确定他杀了,才迫不得已做尸检的。要是解剖了小偷的尸体,并没发现少了器官,以后小偷的亲戚知道了,万一来找陈医生的麻烦,他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让那三具身体上有缝合伤的尸体,继续静静躺在冰棺中,等待着三个月认领期限的到来。他们最终的结局或许就是躺在医学院的解剖台时,到了那时,要是解剖的医学院学生发现尸体的身体里少了某件器官,也只会成为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而已,永远不会有人想到与一起谋杀有关。
陈医生的最后一句结束语是:“你们千万不要以为警察是吃干饭的。现在他们说是去调查杀猪的屠夫去了,其实他们的眼睛肯定是盯在懂外科手术的医生身上。我是被注意上了,医院里的任何一个医生也都逃不了干系,包括离开了医院但还在镇上的其他懂医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牙医。”他眼皮蓦的一翻,目光如炬地射向刘畅,然后吃吃地笑了起来,激得刘畅浑身鸡皮疙瘩都情不自禁地泛了起来。
“喝酒喝酒!”陈医生端起了酒杯。
可是话已至此,大家都无心再继续喝酒,也就只好赶紧结账走人。
出了小酒店,天已经快黑了。杜易没有心思再去老宅给废弃的砖石估价,刘畅也心里一团乱麻,只有王黎似乎面带喜色——老宅死了人,还被偷了器官,真是件让人感到***的事。这肯定可以让杜易的老宅大大贬值,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既然决定不再去老宅,那就各自回家。杜易和刘畅回牙医馆,而王黎今天才到柳溪镇,住在了镇头的招待所里。陈医生则是回家,他家就在镇尾。陈医生的酒喝得不算少,所以走路有些步履蹒跚。几个人的方向都不一样,所以出了小酒店就干脆各奔东西。
从小酒店到刘畅的家,只需要走上五分钟,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就可以到达。杜易与刘畅并肩穿行在小巷里,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忽然听到鼎沸的人声,就是从刘畅的牙医馆方向传出来的,似乎是有人在高声叫骂着什么。透过小巷的高墙,还可以看到隐隐映到天边的火光。
是失火了?这是刘畅的第一个反应。他心里一急,加快了脚步,率先钻出了小巷。可他刚一走出去,看到眼前的情景,马上又退进了巷子里,一把抓住杜易的手,躲到了墙根的阴影里。
“出了什么事?”杜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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