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院正路天桥诊断。路天桥给徐璐把了良久的脉,使出浑身解数,这才迟疑着开口道:“少夫人身体健康,胎儿也一切正常,子不言怪力乱神,少夫人和凌大人皆是正常人类,岂会有无稽之事发生?”路天桥显然也听到了外头的传言,但仍是不愿相信,正常的人类,会生下人首蛇身的胎儿。
尽管有路天桥的安慰,但徐璐依然天天做同样的梦,闹得整个凌家也人心惶惶,凌家又请了别的有名高僧,全无一例外,称是蛇童下凡投胎。倒也惹来一大片羡慕之声。
紧接着,钦天监正也被请来给徐璐掐算。
钦天监正也未说什么有用的话,也就是等生下孩子后再另行定夺。这事儿连皇后都惊动了,连夜派路玲玲回来过问。
路玲玲给徐璐仔细把了脉,摸了肚子,六个月的身孕,对于有经验的大夫来说,还是勉强能够摸到胎儿四肢。路玲玲摸了半天,说:“手脚头部都摸到了,就是这双腿……”她脸色也有些难看,因为徐璐六个月的胎儿,看起来却像四五个月大的肚子,已说明有问题了。但她也不敢明着说出来,沉吟片刻,说:“要不,再等一段时日,我再来摸一下,说不定,是我摸错了,也是有的。”
路玲玲虽未明说,但也明明白白地证明徐璐这一胎有问题。胎儿只摸到手,却未曾摸到脚。
这阵子天天来凌家陪同徐璐的连氏和杨二奶奶等人脸色微变,吃吃地问:“沈夫人,您的意思是……”
路玲玲目光复杂地盯着徐璐的小腹,脸色阴晴不定,“我也不敢保证,不过依我多年行医经验,这孩子确实……罢了,要不再等一个月,等胎儿再大些,我再来摸摸。毕竟,总归是条生命。”她知道凌家子嗣艰难,万一判断错误,打出来的胎儿是个健康婴孩,她岂不要受千夫所指?
徐璐双眼红肿,摸着肚子依依不舍地道:“我已能感受到胎动了,不过并不是很明显。可,若真要我打掉他,着实不舍。”
武夫人拭着泪说:“是是,正是这个理,再观望一阵子吧。”
连路玲玲这样高明的大夫都说胎儿可能有问题,只摸到头和上肢,却没法子摸到双腿,消息传出,更是加深了外界的传言,安国侯少夫人有可能生下人首蛇身的胎儿。
不过也因为无尘大师等得道高僧的解析,以及徐璐事先的梦境,人们倒也不曾把这胎儿归为怪物或妖孽,只说是天上蛇童下凡投胎,却恶作剧地不肯以婴孩示人。也不知凌家做多了恶事,还是命中该有此劫,众人对凌家很是同情,但也有幸灾乐祸的,说凌峰当年造得杀孽太多,伤了阴鸷,活该有此报应。又同情起徐璐来,嫁给这种屠夫一般的男人,着实受罪了。
徐璐斜眼问身边吃葡萄的男人:“你当年杀了很多人?”
三伏里最热的第三伏的天气里,远在承德山庄避暑的帝后也听说了此传言,心下愧疚,赶紧把凌峰放了回来。
凌峰回来后,哪儿也不去,镇日陪着娇妻,又另外遍请名医,去各大寺庙里请了高僧一同入府,高僧们刚开始说法皆有不同,不过最后皆统一口径,这孩子着实有些古怪。更有胆大者居然说凌峰造杀孽过多,遭受了报应,这才累及子嗣。
凌峰神色很是难看,差点就要暴起杀人。不过他冷笑一声:“凌某也不否认,此生杀人太多,直接死在凌某手上的,没有上千也有上百。间接死在凌某手上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凌某也信因果报应,若拙荆当真生下这样的婴孩,那凌某也认了。也算是上天对凌某的惩罚罢。”
消息传出去后,众人就又同情起凌峰来。一些与凌家交好的,便替凌峰辩解说:“凌峰虽杀孽太多,但手中亡魂也并非无辜。当年夺嫡之争,血洗四皇子派也只是不得已为之。之后剿匪抗倭,屡立奇功。在我大庆朝边疆安宁立下汗马功劳。若老天爷因此而降下因果报应,那些欺男霸女,十恶不赦之人又该如何?想来蛇童下凡应是报答其恩情罢了。”
幸灾乐祸的自然是凌峰的政敌之类的,自然不会是好话了,只说凌峰心狠后辣,杀人如麻,手上杀孽过多,老天都看不下去,要给他点报应瞧瞧之类的。
立秋过后,秋老虎还横行了数日,如此炙热的天气里,外界对凌家的事儿越发热情高涨,徐璐七个月的身孕,看起来只像五个月大的肚子,再一次证实了这胎儿的异于常人。路玲玲又替她仔细摸了肚子,整整摸了大半个时辰,神色越发凝重,她瞅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徐璐,沉声道:“我不信那捞什子的因果报应,这世上怪人怪事多如牛毛。有的缺胳膊少腿,也有的生下来就是傻子,还有的是连体婴呢,我是大夫,见多这些怪事,与因果报应并无关系,不过是父母基因突变罢了。你们也不要太有压力,就算当真生下怪婴,也与困果无关。”
这也真接说明,徐璐的胎儿当真有问题。
徐璐有些失望,她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听路玲玲这么一说,依然失望透顶。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凌峰:“爷,这可怎么办?”
凌峰搂着她,尽管神色憔悴,不过到底是男人,接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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