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才只是个区区县令。这还是我亲自打了招呼的缘故。杨家没落至此,更是竭尽所能联姻,倒也略有小成。但杨家目前的状况,也无法走大远了。”他看着徐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杨家的目的吧。”
徐璐点头,杨家当初最得意的联姻就是把嫡孙女嫁给凌峰,但杨氏太不争气了,早早就没了,与凌家的扭带彻底断绝,杨家在无优秀子弟支撑门户的前提下,也只有没落的份。那日在刘家,杨老夫人对她的态度,虽令人气忿,也在常理之中。后来对她的大转变,不外乎是想重新塞个杨家女到凌家,借此扭转颓势。与凌峰重新联姻,凌峰看在姻亲的份上,好歹也要照顾一二。以凌家如今的门路以及权势,只要手指头稍稍漏点缝儿,也够杨家消化了。
徐璐问:“杨家闺女是不是很少?”
凌峰愣了下,这才明白徐璐的意思来,不由笑了起来,“杨家闺女倒是满多的,但适龄的却很少。当年杨氏没了,杨家适龄的闺女都已出嫁,剩下几个年纪又小。那日你瞧到的丽娘,是秀娘的堂妹,与秀娘也长得颇为相似,无论穿衣还是打扮,都与当年的秀娘无异。”说到这里,凌峰已露嘲讽,“那日老太太赏你的羊脂玉镯,那对玉镯价值可不低。御赐之物都送了你,可见决心之大。”
徐璐说:“人家送出如此贵重之物,我也不能太小气了,改明儿,我再选个更明贵的镯子送过去,可好?以爷的名义。”
收礼和还礼都是一门大学问呢。还礼比收的礼还要贵重,就表明没有相交的可能。再以凌峰的名义相送,相信杨家就会明白凌峰的心思了。
凌峰淡淡摇头,“那日我就让人准备一对顶级玉镯,以我的名义送了过去,还是满绿的。”顿了下,又说,“那满绿的镯子还是先帝爷在世的时候赐给我的,如今倒是便宜他们了。”一副肉痛到极点的模样。
满绿翡翠是翡翠中的极品之一,价值比起羊脂玉手镯只高不低。凌峰送这个出去,其目的不言而明。
徐璐吃惊,“杨家既然已知道了爷的意思,为何还一意孤行?”
凌峰唇角浮起嘲讽的笑容,“他们太自信了。”
徐璐似懂非懂,仔细一想,又恍然大悟,原来凌峰指的是丽娘的美色。不可否认,那丽娘生得确实不错,又被杨老夫人奚心教养,完全是按着当年的杨氏那般调教。妄想凭借凌峰对杨氏的感情,让凌峰接纳丽娘。殊不知,凌峰对杨氏并无多少感情,徐璐敢打包票,凌峰对杨氏,也不过是一种愧疚与遗憾罢了。而这种愧疚,也还没有大到可以找替身的地步。
或许,杨家人也认为,但凡是男人,美色面前哪有不动心的,尤其丽娘长得还不差。凌峰通过送厚礼来表达婉拒的意思,杨家依然不肯放手,居然又走凌峰大姨母的路线。
这徐夫人又是个不知所谓的,自恃长辈身份,觉得只要她出面,肯定是十拿九稳。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塞人,也不打听打听,她徐璐从小到大,可不是个吃亏的主。
徐璐叹息道,“若是觉得杨家有可造之材,相帮一二也没什么的,何至于非要强塞人呢?”
凌身脸色不是很好看,有气忿,也还有烦躁,“这些年来,我也或明或暗帮过几回。可惜真应验了那句老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徐璐笑了起来,“人情就是钱庄里的银票,取一次就少一次,总有一天也有取完的时候。他们大概也知道,你这儿的人情银票已取得差不多了,少不得又要重新注入一笔银子进来,然后再慢慢取。说不定,他们注入的这笔银子,万一还能再生出钱来,那利息也就丰厚了。”杨丽娘就是那新注入的银子,生下的儿子就是利息加永久红利。
人情银票?
凌峰仔细回味,忽然笑了起来,“说得好,人情如银票。杨家或许就是这种心思吧。”
徐璐又问:“那接下来怎么办?杨家既然落魄成这样,想来早已视爷为大肥肉,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今日爷打发了他们,说不定过两日又要卷土重来。”
“应该不会了。”
“为什么?爷这么有把握?”
“杨家虽说在官场上已式微,但杨阁老可是风光致仕的一代能臣。先帝爷可是亲下御旨,着令地方官府,按着当地税赋百之其一供养。以前泉州城还未开放海禁,也还看不出什么,如今海上商贸发达,税赋也是水涨船高。你可知,如今泉州城每年要给杨家多少岁奉?”
徐璐摇头。
“一年一万余两银子。”
徐璐倒吸口气,“确实够多了,比公侯之家的奉禄还要高。”凌家也是世袭侯爵之家,一年也就五千石的奉米而已。她存私房存了大半年,外加小捏小拿,也才两千两银子不到,人家每年坐着不动,就有官府自动送上一万多两银子上门,实在是够了不得了,如此富足安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以前的泉州,确实不大如意。如今海运发达,他们的供奉也水涨船高,这还是我有意偏向杨家的结果,可惜有人依然不满意,非要在我身上挖出更大的价植才肯罢休。”凌峰语气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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