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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上京的氛围陡然变得莫测。
大安宫的异变无风自传,四营的皮甲军连夜将宫中大部分的兵甲撤换调动,值守宫门城门的兵甲如临大敌,一骑骑飞马从宫中踏雪而出,将一道道指令传递下发到各处。寻常百姓虽不明所以,却也从城中多出数倍的兵卒看出些许苗头,多数都躲在家中不愿出门。
相比于上京的风声鹤唳,洪都府依旧如昨,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世子爷,咱们可否要等上京的消息?”
赫连韬摇摇头:“无需再等。”
站在他身旁的洪秀才也道:“不错,儒王必定是要拿杨家试刀,咱们有了消息,儒王那里必然也得了消息,兴许还比咱们更快。徐鉴和是士林领袖,守法正统,多年来固执己见,李相又是权臣谋臣,这两厢……实在不好说……只是,不管最终两方能否达成默契,上京暗处的动静如何,我处都必有一战。”
“是,属下这就去布置。”
深夜,赵家的灯火一处明一处暗,暗的地方都是心安理得能睡踏实觉的,明的地方却是各色心思,不能一概而论了。
赫连韬一身黑衣融于夜色中,他从小拉弓射箭,目力极好,特意选了赵家对面较远的一处宅子的阁楼顶上,蹲在上面眯眼看着赵家宅院的布局。儒王心思缜密,必定将赵家守的水泄不通,他看着四周的环境,想着,若是自己,会在什么地方布置人手作为防范。
他轻轻挥手指了几个位置,下方便有几处黑影朝那几个位置悄无声息的移动了过去。
半晌,他确定四周的眼线都处理干净之后,带人慢慢逼近赵府,低声吩咐道:“先找人,务必要保证祁柔的安全。”
黑暗中,祁柔和衣躺在榻上,想看看今日的夜色是否明亮,可一架屏风横在床榻与隔窗之间,让她无法分辨。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和衣而睡,始终没有放弃获救的希望。茯苓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劝她,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每日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连孕吐的好了许多。
茯苓听见她这里有动静,声音立刻从屏风外传来:“夫人,可要喝水?”
祁柔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说道:“睡不着,将灯点起来吧。”
有孕的人怕伤眼睛,茯苓特意多点了几支蜡烛,过来扶着她绕道屏风后面的桌前坐下。祁柔推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在茯苓的眼神中关上,说:“我实在睡不着,你去将那只古埙取来。”
祁柔是大家闺秀,古琴笛子都有涉猎,但她偏偏最喜欢这吹起来呜呜咽咽的古埙。此时身为笼中鸟,她也别无它事可做,只有每日吹一吹埙,以解烦忧。
古埙的声音穿透力并不强,但在这暗夜的寂静中也能传出很远去。但赵家的人都知道吹埙这位,是他们赵三爷的内眷,身娇体弱,从不露于人前,唯有时而传出一两声埙调,还能证明这人的存在。因此,听见她吹埙也不觉得奇怪。
暗中藏身的护卫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一动没动。
而此时踏夜而来的赫连韬却心中一动。阿慈曾与他说起过,李屹为了讨祁柔的欢心,还像模像样的学了好几日古埙。他转身往身后一名黑衣人那里望过去,那人也是满眼喜色,他拉下脸上的面巾,竟是李屹。
他们侧耳凝神听着动静,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后赫连韬低声吩咐道:“鞭五,阿祥。你带人从西南方和正东攻进去。其他人跟着我。”
鞭五往回飞掠了一步,抽了几队人朝那两个方向散了过去。
方才古埙的声音是从西北角传过来的。赫连韬无声站在原处,听见那边隐隐有刀剑撞击的声音刺破静夜传来,又等了片刻,从后背的箭筒里拿出三支箭,搭在弓上,对身后跟着的人说道:“走!”
即便之前鞭五和阿祥已经带了几十名死士引开了一部分护卫,可赫连韬带人进入赵家之后,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黑衣人或明或暗朝他们攻了过来,然而赫连韬的霸王弓也不是吃素的,他站在高处,手执霸王弓连爆一群黑衣人,李屹护在他身边帮他补漏,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其余死士不断往前突杀,血腥味在赵家各处弥漫开来。
李屹说道:“赵家人半点动静都没有,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看来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朝,当真可恨!”他右臂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从他的袖口直流到剑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死死的将他们围在这里。他抽身去看赫连韬,见他也受了好几处不轻的刀伤。不由问道:“你没事吧!”
赫连韬皱眉摇头,连发几个三息连环,射出一道缺口。“先救人再说!”
好在赫连韬身边的暗卫相互间自成一套小阵,三人一组,如齿轮一般旋转前进。根据赫连韬事前制定好的计划,一行人一路拼杀终于靠近那处院子。
祁柔收了古埙,便听见外面有零星杂音传来,茯苓皱眉,就要劝她回去躺着,屋门外突然有人说了一声:“茯苓,外面有异状,你带着夫人……”
话正说到一半,那人仿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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