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此时也没有心情多说,便道:“多谢王爷。”
顾敏的事情告一段落,李殊慈也终于从杀人凶手的污名中脱身,便带着青鸽等人回李府操办木云的后事,木云之前被姚氏收为义女,身后事都是按照一应礼制操办的。
赫连韬一路骑着马跟在李殊慈的马车旁边。路上不断有人窃窃私语。似乎赫连韬此时应该与李殊慈反目成仇了才对。李殊慈听着外面的说话声,不由苦笑:“三人成虎,流言伤人,当真不假。”
蓝心道:“对方能散播谣言,咱们也能以此攻破。世子爷已经安排好了,您就别为此时烦心了。”今日,在之前那些谣言的基础上,已经混入了一小股清流,渐渐将事实真相穿插到流言之中,李殊慈的压力骤然减小,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儒王和杨家等人的身上。
然而,没等她们松一口气,宫中便传出口信,让赫连韬进宫去。
御书房,金曜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手中的奏折。
赫连韬见他这副神情不由心下翻腾:“见过君上!”
金曜手里捏着奏折从御案后绕到他跟前,声音沉凝如冰:“你看看。”
赫连韬接过一一看下去,不禁面色疑虑:“君上,这郑栩是什么意思?”
郑栩是镇西将军的嗣子,是镇西将军的发妻关氏在他死后过继的孩子。其人好风月,并无镇西将军当年的勇武,如今只挂着一个空头世子,并无实权。郑家也早已在朝堂的洪流中隐没多时。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金曜看着赫连韬,面色十分为难。如果让他在端敏的幸福和赫连韬的幸福之间选择,他应该如何做?
赫连韬又将折子看了一遍:“君上,这,这万万不可。”
金曜将手搭在赫连韬的肩膀上,说道:“韬哥儿……我知你对福嘉情深意重,此生不渝。可你也要为我想一想,为端敏想一想,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能眼睁睁看着端敏抛弃所爱,嫁给一个浪荡公子吗?”
“可是……”赫连韬听见金曜称他为‘韬哥儿’,便已经明白了他的决定。他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股无力自心底升起。他不由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端敏很快就要与晋亭缔结良缘,他甚至还绞尽脑汁的苦思贺礼。可此时,这场亲事却将他逼得退无可退!
金曜道:“端敏毕竟是女子,嫁了人便无可选择。可你不同,你娶了郑婷,完全可以对她不加以理会。对你和福嘉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不是吗?”
赫连韬只觉得脑中嗡鸣一片,从御书房出来直到进了敬王府,他还处于一片风雨雷电之中。不仅仅是因为他与李殊慈历尽艰辛才得以修成的正果被人一语碾碎,还因为金曜所做出的选择……他们之间,终究有着亲疏远近,洪叔说的对,君与臣,臣与民,根本无法用情分来衡量分辨。
原来赫连家从来没有真正的得到半分安逸,仍然处于漩涡洪流之中,随时都可能被皇权碾压而消失殆尽。
正房之中,李殊慈穿着一身素色软烟罗,如梦如雾,跪坐在绒毯之上不知正看着什么出神,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就那样曲着膝,以手支颐朝他望过来,一双清露似的眼眸直渗入他心底。一阵阵的疼痛在他身上如波扩散,为什么他与她之间总是有如此多的不得已之事?“小五……”
李殊慈感到赫连韬的不对劲儿,站起身朝他走来,皱眉疑惑的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君上叫你可有什么事?”
赫连韬紧紧捏着手中的折子,喉口发干。
李殊慈注意到他手中的奏折,疑惑的拿到手中。上面的字迹映入眼帘,啪嗒!奏折掉到地上,李殊慈踉跄向后退去,几乎跌倒在地。下一刻,她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赫连韬在她耳边坚定且决绝的说道:“小五,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终究不能让我们如愿。我就不信这天地间,没有我们自在逍遥之处!”
镇西将军为国捐躯之后,先皇曾对他的发妻关氏承诺过。来日郑婷长成,必为她则一位如意郎君,以保终身无忧。而关氏曾提出,郑婷不能嫁入皇家,只能在世族中挑选夫婿,而且要郑婷自己看中才行。
而郑婷,居然在赫连韬大婚之后,指明要嫁给他。
这难道就是儒王的第二招吗?
要赫连韬娶郑婷做平妻,否则就要让端敏公主下嫁给郑栩?
这是先皇的承诺,就算是当今君上金曜也无可改变。
李殊慈眼角的泪水无声流下:“我们有太多的牵挂,又能往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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