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客人,正在饶有趣味的大量着沿街异域风情的街景,穿流如织各色肤色、行头和口音的人等,长者没说什么,倒是年轻一些的那位,已经忍不住不是发出种种的赞叹声。
“大人准备去哪里,。。。”
接送人是个老广州的落地户,脸膛被海风吹的呈现一种深色,看着对方的脸色请示道。
“先绕新城一边,再去海神庙把,我想瞻仰下曲江公的手迹。。。”
长者开声道,他约莫四十出头,皮肤是一种养尊处优的白皙。
“好咧。。。”
新建的广州城,是在拆毁了昔日开元名相宋璟,任广州都督时的土城墙,重新拓宽出来的。因为旧城墙在海贼之乱损毁严重,所以这次向外拓宽了半里,广州商人出资重修了一道两丈宽五丈高的石砌城墙,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所用的缝隙,都不惜成本的用海南特制的灰浆抹过。
老城区格局变化不大,保留了大部分官府机构和市肆,现在主要以唐人居民为主。新城区以广州外港的扶胥港海神庙为核心,在广州老城外的猎德、石门、瑞石、平石、大水、白田、大通等八镇,按照藩坊(外国商民聚居区)、归化坊(入籍人口考察区)、唐坊进行分布,主要用以安置那些藩人百姓,也是他们的活动区域。新区没有围墙,而是按照若干的方圆,修建了若干个屯堡,将新城区都覆盖起来,通过几天十丈宽的大道连接起来。新开的横城大道上,也用条石和卵石,分出了车马道、行人道和铺前地。
马车转了大半天走完这一圈,才在年轻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驶出内港区,又穿过繁忙如织的货栈区,到了扶胥外港南端的南海神庙。珠江出海口外水域为“大海”,伸向内陆的珠江为“小海”,因外来船舶不能进入小海,扶胥港成为南方最大的对外贸易港。
“这南海神庙,又称波罗神庙。。。”
接送人的介绍间,中年人的眼光已经看到了一座乌瓦漆柱白墙的建筑。
这座庙宇并不大,却是按照三架两间建设的,南海神庙前,是天宝十年(公元751年),前朝宰相张九龄奉旨封南海神为“广利王”,祭立的《南海神广利王庙告碑》的遮亭,各种陈案上的香花彩表,诸牲供物堆满了前后,几乎将小小海神庙四周淹没起来,让人无处插脚。
现在正是夏季信风最后一茬出海的时节,祭神问卜而远航的商人最是不计手笔,又逢传统的波罗诞庙会,因此人山人海,旗鼓喧然,杂耍百戏,最是热闹的时节。他们也不得不在老远就下车步行,挤了一身汗,才到了地方。
“我还想去藩市瞧瞧,日后怕没这个机会了。。。”
他叫宋若思,和三十年前在本地当任广州都督的开元名相宋璟,有那么点远亲的关系,本朝并没官员经商的禁条,因此当年宋璟任上,也安排了一些族人在这里打理营生,事实证明了这位前辈的眼光,这些年无论朝中如何潮起潮落,这些南海的经营却成为支撑家族的重要来源。
他也是新一任的市蕃使,掌管海上往来的船舶贸易、接待蕃客和征税。唐政府对外国商人来贸易,只要是按规定依数交付价值(货税),和官市(官买)之后,就任百姓贸易(私人经营买卖)。因此市蕃使为广州诸要之首。
不过他能够被差遣到这个肥缺上来,在于众多的政治角力中能够脱颖而出,多少还借鉴了某些裙带关系,比如某位枢密大人新收的姬妾,能够攀上点关系,这也成为最后决定他被外放的重要筹码。
只可惜了一朵剑中名花,那些长安子弟,心目中女神一般的人物,却不得不屈身去侍奉这么一个权贵呢。以想到这里,他就不免叹息起来。
既然迎接他的是当地的族人,倒不急着先去上任了,而是在当地族人的陪同下,先在重建的广州城里各种市墟走马观花一回,也打听到一些东西。
“海上龙王,陆上梁门”
重新踏上回程的宋若思,咀嚼着这个谚语,表情有些微妙。
海上龙,就是说的是南海赫赫有名的大海贼——海龙冯若芳,此君早年横行海上,足迹远及西夷列国,据说在万安州,冯若芳的“奴婢居处,南北三日行,东西五日行,村村相次”。其中多大食、昆仑奴。
但是这么一位桀骜不驯的强横人物,却也要屈从在,那位地上梁的门下,不但退养万安州,还主持分家众子孙,并把家住的继承人送到那位大人身边做侍从,
这地上梁的崛起不过是这些年的光景,却依靠来自北方远远不绝的人力物力,在流人为主的海南荒岛上经营处偌大的局面,并且通过文治武攻的手段,将触角遍布南海。
哪怕在陆地上,地上梁的权势也是了得,竟然能把那些海贼家的子弟,洗白了作为地方的学生,由州上举荐去参加长安的科举大比。
公主邑司、南海都督府、南海巡检使三司,几乎参与和把持了唐人在南海的大部分营生和活动。直接把住了海路的命脉,若是没有没有南海巡检的堪合,什么船都别想出海远行,就算给你侥幸偷偷出海了,也会遇上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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