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一出陈旧戏重演第一幕(2 / 7)  还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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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绳子,打捞水桶的工作又进行下去。他们这一次又把绳子往上绞动的时候,只觉得绳子并不很重,后来一看,原来锚钩上挂的,只是水桶上掉下来的一团乱绳子。他们把那一团乱绳子扔到一边儿,赫飞来替代了姚伯,小锚钩又垂到井里。

    姚伯带着寻思琢磨的样子,退到刚才打捞上来的那一团乱绳子那儿。这个女人的声音,和那个抑郁的幕面剧演员的,完全是一个人的,他对于这一点,连一时一刻的怀疑都没有。“她待人多周到!”他自言自语地说。

    游苔莎刚才喊了那一声,曾惹得底下那些人都仰起脸来看她,把她弄得脸上一红,所以她就离开窗前,躲到别处去了,不过姚伯还是如有所求的样子,仔细往窗户那儿瞧。他在那儿站着的时候,井上的人们就没再发生什么波折把水桶打捞上来了,跟着他们里面就有一位去找斐伊舰长,问他对于修理汲埂有什么话没有。斐伊舰长并没在家;游苔莎在门口出现,走了过来。她那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庄重的态度,和刚才为克林的安全而焦虑呼喊的紧张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晚上,这井能打水吗?”游苔莎问。

    “不能,小姐:水桶底儿一古脑儿都碰掉啦。因为俺们这阵儿作不了什么啦,俺们先回去,明儿一早儿再来。”

    “没有水吃了,”游苔莎转身嘴里嘟囔着说。

    “我可以从布露恩给您送些来,”别的人都走了的时候,姚伯走上前去把帽子一摘说。

    姚伯和游苔莎互相看了一刻的工夫,仿佛两个人心里,全都想起了他们一同在月下领略过的那几分钟的光景。游苔莎的眼波这一转,她原先平静安定的面目,就一变而为娴雅热烈的表情了,那好像晶明当空的午卧,在两秒钟之间变成了灿烂庄严的夕阳一般。

    “谢谢您,不一定非那样不可,”游苔莎回答说。

    “不过您没有水吃怎么办哪?”

    “哦,这不过是我说没有水吃罢了,”她说,脸上一红,同时把她那有长眼毛的眼皮抬了起来,抬的时候带着仿佛这种动作需要考虑的样子。“我外祖可认为有的是水。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游苔莎往前走了几码,姚伯跟在后面。她走到围堤的犄角跟前,要往环绕宅外的土堤上面去,那儿就是台阶;她一跃上了台阶,那种轻捷,和她原先往井旁去的时候那种无精打采的行动一比,让人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附带地表示出来,她外表上那种娇慷,并不是由于缺乏体力。

    克林在她后面,上了土堤,并且看见土堤上面有一圈烧过的地方。“这是灰吗?”他间。

    “是,”游苔莎说。“十一月五号那一天,我们在这几点了一个小小的祝火,这就是那个祝火留下来的痕迹。”

    她吸引韦狄的祝火,原先就点在那个地点上。

    “我们现在所有的水就是那个了,”游苔莎接着说,同时拾起一个小石头子儿来,往池塘里扔去。只见那个池塘,在土堤外面,好像一个没有瞳人的白眼珠儿一般。那个石头子儿,抖了一下,落到水里去了,但是池塘外面,却不像上回那样,有韦狄出现。“我外祖说,他在船上过了二十多年。吃的水连这个一半还赶不上哪,”她接着说,“所以这种水,据他看来,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得算是够好的了。”

    “呃,按着实在的情况说,一年里面这种时候,池塘的水里,并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因为那些水都是一直从天上落到那里面去的呀。”

    游苔莎把头一摇。“我这固然不错,是在荒山上勉强过活,但是我可不能喝野塘里的水,”她说。

    克林往井上看去,那时井上已经没有人了,因为工人们都早已经回家去了。“弄泉水还有老远,”姚伯静默了一会儿说;“不过既然您不愿意用池塘里的水,那我想法子给您弄点井水好啦。”他走到井旁。“不错,我想我把这个小桶绑在绳子上就成。”

    “不过我连那些工人都不肯麻烦,我更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这在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

    他跟着就把小水桶系在那一团长绳子的头儿上,把绳子穿过了辘轳,让它一点一点儿地从手里顺到井里,不过绳子还没放得很长,他就把它勒住了。

    “我得先把绳子这一头儿拴住了才好,不然的话,也许整个的绳子就都要溜到井里去了,”他对游苔莎说,那时游苔莎已经走到跟前来了。“我拴绳子的时候,你能不能把绳子把住了?再不我就叫你们的佣人吧?”

    “我可以把绳子把住了,”游苔莎说,跟着姚伯就把绳子放到她手里,自己去找绳子的头儿。

    “我想我可以让绳子往下溜吧?”她问。

    “我想您还是不要叫它溜得太多了,”克林说。“溜得太多了,您就要觉得劲头儿大了。”

    话虽如此,游苔莎却开始让绳子溜下去了。克林正在那儿系绳子头儿,只听游苔莎喊着说:“不成啦,我把不住啦!”

    姚伯急忙跑到她身旁一看,只好把绳子还松着的那一部分缠在柱子上,它才颤抖了一下,算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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