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完回衙,一觉醒来,嘴里还有芹菜香味,梦境甚清晰,但以为作梦而已,山谷还不在意。
次日午睡,再梦如昨,口中又有芹菜香。于是大感奇异,遂起身步出州衙,循着梦中道路行去,行至老婆婆家门外,扣门进去,正是梦中所见的老婆婆,问她有无在门外喊人吃面之事。婆答:“昨天是我女儿的忌辰,因为她在生喜欢吃芹菜面, 所以我在门外喊她吃面,我每年都是这样喊她。”山谷问:“你女儿死去多久了?” 婆答:“已经二十六年了。”山谷心想,自己正是二十六岁,昨天亦正是自己的生辰。遂再问她女儿在生的情形,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婆答:“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在生喜欢读书,信佛吃素,很是孝顺,但不肯嫁人。并说求来世转男身,做文学家。到二十六岁生病死了,死的时候,她说还要回来。”山谷问:“她的闺房在哪里,我可以看看吗?”老婆婆手指着那间房说:“就是这一间,你自己进去看,我给你倒茶去。”山谷走进房里,只见卧床桌椅之外,靠墙有一个大柜还锁着。山谷问:“里面是些什么?”婆答:“全是她的书。”问:“可以开吗?”婆答:“锁匙不知她放哪里?所以一直无法打开。”山谷心中想了一下,记起锁匙的位置,便告诉老婆婆找出锁匙,打开书柜,发现许多稿,山谷细阅之下,原来他每次试卷的文章,竟然全在这里,而且一字不差。山谷此时心中完全明白,他已回到了前生的老家,老婆婆便是他前生之母,这个家只剩老母一人。于是山谷跪拜在地,口称母亲,说明自己就是她的女儿转世,然后回州衙带人来迎接老母,奉养终生。
山谷在州衙后园植竹一丛,建亭一间,命名“滴翠轩”,亭中有山谷的石碑刻像,自题像赞曰:
似僧有发,是俗无尘,参梦中梦,悟身外身。
猢狲酒
学士曹洛禋曾经和我说过:康熙甲申年春,和朋友潘锡畴游黄山。到文殊禅院,和僧人雪庄面对面吃饭,筵席中的人忽然不见了,仅仅各自露出一,僧人:“此云过也
。”
第二天,进入云峰洞,遇到一个老人,身长九尺,美须髯,衲衣草履坐石牀。曹向他讨茶水喝,老人笑着说:“这里怎么会有茶呢?”曹带了炒米做干粮,献给老人吃。老人
说:“我六十多年没有尝到这种的味道了。”曹叩问他姓氏,说:“我姓周,名执,官至总兵,明末就隐居在这里,已经一百三十年了。这里是猿猴的洞穴,被老虎所占据,猿猴
深受其患,请求我过来杀掉老虎,所以得以在此居住。曹打量了一下四周,坐榻上放着两把剑,光如沃雪,台上供着河洛二图,六十四卦,地堆虎皮数十张。老人笑着说:“明天诸猿为我祝寿,场面颇为可观。”话音未落,有几只小猴子已经到了洞前面,见有人,受惊跳去。
老人说:“自从虎害除后,诸猿感激我,每天轮班来供我驱使。”于是冲外面说:“我将请客,可捡柴火煨芋头。”猿猴跃走,没一会儿,捧着柴火到来,老人煮芋头与曹共啖。曹记得这里酒更佳。老人知道后,将曹引到一山崖,有石头覆盖着小凹穴,澄碧而香,说:“这是猢狲酒。”酌而共饮。老人醉,取双剑舞,走电飞沙,天风皆起。舞毕还洞,枕虎皮卧,跟曹说:“如果你饿了,可随手取松子、橡栗吃。”曹吃了之后,身体觉轻健。之前,曹经常病寒,到现在病减了八九分。
最后引至一山崖,有长髯白猿用松枝结成屋子,坐在里面,手上索书一卷,琅琅作诵,不知道是何方语言,其下千猿拜舞。曹大喜,急忙走回去告诉僧人雪庄。拉着他同往,洞中只存石牀,而不见老人。
猢狲酒
曹学士洛禋为予言:康熙甲申春,与友人潘锡畴游黄山。至文殊院,与僧雪庄对食,忽不见席中人,仅各露一顶,僧曰:“此云过也。”
次日,入云峰洞,见一老人,身长九尺,美须髯,衲衣草履坐石牀。曹向之索茶,老人笑曰:“此间安得茶?”曹带炒米,献老人。老人曰:“六十余年未尝此味矣!”曹叩其姓氏,曰:“余姓周,名执,官总兵,明末隐此,百三十年。此猿洞也,为虎所据,诸猿患之,招余杀虎。殪其类,因得居此。”牀置二剑,光如沃雪,台上供河洛二图、六十四卦,地堆虎皮数十张。笑谓曹曰:“明日诸猿来寿我,颇可观。”言未已,有数小猿至洞前,见有人,惊跳去。老人曰:“自虎害除,猿感我恩,每日轮班来供使令。”因呼曰:“我将请客,可拾薪煨芋。”猿跃去,少顷,捧薪至,煮芋与曹共啖。曹私忆此间得酒更佳,老人已知,引至一崖,有石覆小凹,澄碧而香,曰:“此猢狲酒也。”酌而共饮。老人醉,取双剑舞,走电飞沙,天风皆起。舞毕还洞,枕虎皮卧,语曹云:“汝饥,可随手取松子、橡栗食之。”食后,体觉轻健。先是,曹常病寒,至是病减八九。
最后引至一崖,有长髯白猿以松枝结屋而坐,手索书一卷,诵之琅琅,不解作何语,其下千猿拜舞。曹大喜,急走归告雪庄。拉之同往,洞中止存石牀,不见老人。
猢狲酒
学士曹洛禋曾经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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