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能唤醒高绎祖的良知。最后他居然想把袁机 卖了还欠下的赌债,被逼无奈下,袁机逃到尼姑庵栖身躲避,又请人给娘家报信求援。父亲从老家赶来,看到爱女的惨况,悲愤之下报到官府,官府判决离异后,父亲把袁机带回杭州。怀抱着不会说话的孩子,沿着四年前出嫁的路回家,袁机一路泣下不止。
按照古人的观念,嫁出去的女儿便不再是娘家的人。袁机回到娘家尽管是和父母兄长生活在一起,这时她只能算是娘家的客了。她取号青琳居士,素服、茹素,表示在家修行。固有的亲情和她本人的温和博雅让一家老小对她尊敬有加。三年后,袁枚搬迁到南京,袁机也随着全家一同前往,定居随园。
没有残暴的丈夫再毁坏她的诗稿了,她将在家人面前掩饰的寂寞,无法排遣的悲伤写在诗里:《闻雁》里写孤雁的哀号:“秋高霜气重,孤雁最先鸣。响遇碧云冷,灯含永夜清。自从怜只影,几度作离声。飞到湘帘下,寒夜尚未成。”除了侍奉双亲和帮袁枚料理家务,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在对哑女阿印的教育上,耐心地教她认字、画画,希望她以后能和人交流。寂寥之中,小女儿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偶作四绝句》之一:“归梦隔扬州,空庭雨不休。女娇频乞果,婢小懒梳头。”还在一直牵挂着疼爱她的婆母,托人给婆母带去食品衣物,写出《寄姑》表示感念和追忆的心情:“欲寄姑恩曲,盈盈一水长。江流到门口,中有泪双行。”对于丈夫,宽容多于恨意,如《感怀》中所说:“草色青
青忽自怜,浮生如梦亦如烟。乌啼月落知多少,只记花开不记年。”
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从如皋传来了高绎祖的死讯,往事纵然不堪回忆,总是夫妻一场,袁机《追悼》诗“旧事浑如昨,伤心总问天。”之句写出她不愿诉人的苦楚;“牉合三生幻,双飞一梦终。”是心头隐隐的哀伤。身心俱瘁的袁机在第二年冬天病故,死时才四十岁。
袁机的死让家人痛彻心扉,袁枚《祭妹文》中哀叹妹妹正因为读了书,深陷于“节义”二字,才误了自己一生,“汝以一念之贞,遇人仳离,致孤危托落,虽命之所存,天实为之;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尝非予之过也。予幼从先生授经,汝差肩而坐,爱听古人节义事;一旦长成,遽躬蹈之。呜呼!使汝不识《诗》、《书》,或未必艰贞若是。”堂
弟袁树《哭素文三姊》也是以墨和泪地写到:“少守三从太认真,读书误尽一生春”。
袁机因为抱守金锁之约、绝不退婚,遭受了非人折磨也要恪守三从而被收录于《清史稿.列女传》。二十五史中留有姓名的女性只有八百多人,其中有很多如袁机一样是以血泪换来的节烈之名,每个烈妇后面都是一段段悲惨的故事。袁树“纵教青史留遗迹,已负从前金粟身。”可谓一语道破。当时合肥女子许燕珍读过袁机的遗稿后,大为感叹:“彩凤随鸦已自惭,终风且暴更何堪!不须更道参军好,得嫁王郎死亦甘”。袁机在能选择的时候如果不执著于“三从”,不会是这么悲惨的一生,可古代社会给女性的空间如此逼仄,但见茫茫苦海,哪有退路。
清代蝴蝶型银锁
因为锁有颇堪回味的形与意,才会被寄予深情,但如果不是彼此衷情相赠相受,只是父母意志的话,还不如说是枷锁.
卷16
捧头司马
如皋的高岩,曾在陕西高陵做县令,他的一个朋友就去那里看望他。离县城还有十多里远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估计天黑前没办法赶到。正好路边有一座废弃的寺庙:正室的大门封闭了,西厢房有两间,其中通向正室的门也封着。某人看看,厢房还算干净,就打算在此借宿一夜。买了一点酒稍微喝喝,就脱掉外衣睡下了。他带的仆人与看守寺庙的道人则同住东厢房。
那时候正是初十五左右,月光亮如白昼。某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听到旁边的正室内有脚步声,紧接着通往正室的小门居然吱呀吱呀的自己打开了。然后一个人就走了出来,穿着朝服挂着朝珠,但却没有脑袋……无头鬼走到窗下坐下,就像是在赏月一般。某人被吓得不轻,正好那个鬼转过头来,似乎看到了某人,于是就赶紧走回正室中。某人赶忙起来要开门逃跑,却发现门已经被仆人从外头锁上了。某人急的大喊开门,嗓子却哑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来,仆人当然也就听不见了。某人没有办法,只好翻窗而出。窗外有一道矮墙,估计也挡不住,只好爬上了窗边的一颗大叔躲避。再往下看看,那个无头鬼已经捧着自己的头出来了,仍然是坐下来,把头颅放在膝盖上,用手指擦拭干净眉目,再放回自己的头上。两个眼睛炯炯有神,寒意逼人。而某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撑在树上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仆人来找主人,怎么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才发现原来他在树上呢。赶忙拨开他的手腕,某人的手腕已经僵硬的环抱树木,怎么也拉不开。好半天才醒过来,还说是鬼要抓自己呢。问看守寺庙的道人,回答说:“二十年前,宁夏叛乱,有个湖北人是当时的同知(官名),运粮耽误了期限,被大帅正法了。灵柩往家里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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