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帕希昂斯轻蔑地一笑。“我不信您配得上。再说,我对此很高兴,这是更加显而易见的。”
“您想要说什么?”我嚷道。“说吧,无耻之徒!给我解释清楚。”
“这儿只有您才是无耻之徒。”他冷冷地回答,同时在他惟一的板凳上坐下,让我继续站在他面前。
我不惜任何代价要他作解释。我克制自己的脾气,甚至谦恭地表示,只要他同意向我复述刚一出事爱德梅就说的话,以及她发烧时又说的话,我准备听从忠告。
“绝对不行,”帕希昂斯生硬地回答:“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您一句也不配听到;我决不会向您复述。您干吗要知道呢?希望今后向人们隐瞒某件事吗?上帝早就看到您了,对他来说秘密是不存在的。您走吧,待在莫普拉岩,安分守己;等您叔叔过世了,您的事务料理了,您就离开这个地方吧。如果您信得过我,最好现在就离开。我不愿使您受到起诉,至少您不要用您的行为迫使我这样做。可是别人对事实真相即使没有把握,至少起了疑心。两天以前,有个仆役嘴不紧,在大庭广众中无心说出一句话,可能已引起司法部门的注意;只要一个人有罪,从法庭到断头台就只有一步之遥。我一向跟您无怨无仇,我甚至对您产生了友谊;听从您说准备接受的这个忠告吧。走吧,要不然就躲起来,准备逃跑。我不希望您毁灭,爱德梅也同样不希望……所以……您听明白了吗?”
“您以为我会听从这样一种劝告,简直是发疯。我,居然得躲起来!我,居然得像个罪犯似地逃跑!别做梦了!得啦!得啦!我要对抗你们所有的人。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狂怒和仇恨在折磨你们,使你们勾结起来反对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见我的叔叔和堂妹;但我藐视你们干的蠢事。我的位置在这儿;我决不走开,除非根据我堂妹或叔叔的正式命令;这命令还必须让我听见由他们亲口发出,因为我决不让任何外人向我转告判词。所以,谢谢您费心了,帕希昂斯先生;既然如此,我自己的才智就够用了。再见。”
我正准备走出茅屋,不料他冲到我前面,霎时间,似乎打算使用武力把我拦住。虽然他已上了年纪,而我高大强壮,他说不定还能在这样一场较量中占上风。矮小,驼背,宽肩膀,他是一个大力士。
可是,正当他朝我举起胳臂的时候,他停住了。在他正要大发雷霆之际,他被经常支配他的一阵强烈的同情心控制住了;他以怜悯的神态注视我,仁慈地对我说:
“不幸的人!我一向像爱自己的孩子一般爱你,因为我把你看作爱德梅的兄弟,你可别自取灭亡。我以被你杀害的爱德梅的名义这样恳求你,你还爱着她——这我看得出来——可你再也无法重见她了。相信我吧,你的家庭昨天还是一艘美好的船,舵掌握在你手里;今天却成了一艘搁浅的船,再没有帆和驾驶员;必须由见习水手们操作,像朋友马尔卡斯所说的那样。好吧,我可怜的遇难船员,别坚持淹死自己了。我扔给您一根绳子,抓住它吧;再过一天,就太晚了。想一想,如果司法部门抓获您,今天试图救您的这个人,明天将不得不出庭控告您,谴责您。这种事我一想起来眼泪就夺眶而出,您别迫使我去做。贝尔纳,您曾经有人爱过,我的孩子,今天您还可以靠往事生活下去。”
我痛哭流涕;这时进来的中士也哭起来,求我返回莫普拉岩。但我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推开他们,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人,宽宏大量,很疼爱我,因为你们相信我犯了可怕的罪,还想着救我的性命。可是请你们放心好了,朋友们,我是清白无辜的,没有犯这种罪。相反,我但愿案情调查得水落石出,那么可以肯定,我会被宣告无罪的。为了我的家庭,我应当活到我的名誉完全恢复之时。然而,如果我命中注定要眼睁睁看着我的堂妹死去,由于我在世上除了她没有人可爱,我将把自己的脑袋打开花。干吗我要萎靡不振呢?我不留恋人生,在她死后决不苟活!愿上帝使她临终的时刻过得宁静而没有痛苦——这就是我对上帝惟一的要求。”
帕希昂斯以阴郁的不满神情摇摇头。他对我的罪行深信不疑,我的任何否认都使我失去他的怜悯。马尔卡斯仍然爱着我;但是除我自己以外,世上没有任何人为我的清白无辜担保。
“如果您返回宫堡,您就要在这儿起誓,未经神甫准许决不进入您堂妹或叔叔的房间!”帕希昂斯嚷道。
“我起誓,我是清白无辜的,”我回答,“我决不让任何人把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你们俩都往后退!让我过去!帕希昂斯,如果您认为告发我是您的责任,那您就去告发吧。我所希望的,只是别不听我申诉就将我定罪。我宁可要法庭依法审判,也不要舆论随意制裁。”
我冲出茅屋,返回宫堡。由于不愿在仆从们面前大闹一场,知道他们不会向我隐瞒爱德梅的真实情况,我走进自己平时所住的卧室,闭门不出。
可是,傍晚时分,正当我从卧室出来,想了解两位亲人的病情时,勒布朗小姐又来通知,说外面有人找我。我从她脸上看到一种既满意又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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