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在他脑中闪过。
容誉心中震惊,陡然转头去看容阙,他手里拿着白绢布擦拭辅国公嘴角的血渍。
“发现端倪了?”容阙走过来,父亲的死,分明是他杀。
母亲的死,不用仵作,基本也能够断定!
容誉眸光沉凝,默然不语。
他一直都知镇国公手里的军队在父亲手里,而今他留下这几个血迹斑斑的字,无不在暗示着杀他之人的动机。
只是,谢桥——
当真是她么?
容誉拿不准。
并非是他不信任谢桥,若只是死父亲一个人,他可以想是栽赃陷害。可母亲……与谢桥有化解不开的仇怨。
当初曹嬷嬷便跪请谢桥,将她发落到庄子上,谢桥依旧留着她在母亲身边伺候。
母亲院落里的人,都是谢桥一手安排。
曹嬷嬷若是未曾得到她的准许,她又如何能逃走?
越想,容誉越觉得谢桥有极大的可疑。
“怎么可能?”容阙看清楚地上的字,脸色骤然大变,满面怒火:“绝不会是容华!”
容誉皱紧眉头。
容阙知道容誉这是不信,冷声道:“你以为容华为何会对二房颇多照顾?容生仕途有郡王府相助。最初是因为柳氏对她的好,可你敢说柳氏对她的好,不是有私心?辅国公府对她来说,是不容存在的一个存在。她最后收手,没有赶尽杀绝,那是父亲早就用李家幸存的隐卫与她做的交易。之后,她是真心相待,因为你们给了她真心。”
容誉心中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容阙。
这么说人早已在谢桥的手里,那么这些字的用意……栽赃嫁祸?
若是如此,容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容誉道:“此人定是知晓真相,只是不知你已经知道。他们想我们与容华反目,到时候暴露出李家隐卫在容华的手里,她定会成为众之矢的。”
他们都十分清楚,皇上有多想得到这东西。
“父亲与母亲的死,只是一个引子。只怕,这是一个开端!”容阙眉宇间凝着沉沉阴霾,骤然朝门口走去:“不行,我得先告知容华。府里的消息暂且封锁,等容华与郡王过来一同商议如何解决。”
容誉没有反驳,兹事体大,须得谨慎为之。
——
谢桥听到辅国公府传来的消息,心下一惊,当即与秦蓦去往辅国公府。
明秀留下来,放在常乐的身边。
容阙在门口等候谢桥。
谢桥跳下马车,看到满面憔悴的容阙,略一点头,往府里走去:“事情经由你说一下,长话短说。”
容阙言简意赅,从朱氏的死说起,以那几个血字做结尾。
谢桥脸色紧绷,眼底一片冰寒。她率先去朱氏的院子里,便见许大人带着仵作给朱氏尸检完,在写报告。
许大人冷淡的扫一眼谢桥,尔后看向容阙。
容阙点头,示意他说。
许大人给仵作递一个眼色。
仵作并未带助手,自己做的记录,看着报告道:“死者心脏受损严重,生前心脏遭受过重创,致使心脏停跳。”
这是致命伤。
柳氏脸色发白,唇上的血色褪尽,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母亲生前有心疾。”随后看向谢桥,沉声说道:“郡王妃也知晓。”
仵作瞥一眼谢桥,他知道谢桥的名头,她深谙医术。指着朱氏的心口道:“这里有紫痕,足以说明心脏承受过暴击。”
谢桥望去,便见心口一片青紫,皱紧眉头,以她的思维推断:“凶手知道朱氏有心疾。”
朱氏?
许大人与仵作都听到谢桥对朱氏的称呼,不由看向她。
谢桥并不打算解释。
反倒是柳氏道:“郡王妃自小流落在外,父亲将她带回府中,母亲不确定她是否是辅国公的血脉,便不许她认祖归宗。”
一直没有得到承认、认可,那么说她没有唤祖母,也很正常。
许大人却想得多一点,问谢桥道:“你与朱氏关系如何?”
“一般。”
仵作突然说道:“听闻你小时候亲眼见到朱氏吊死你母亲,将你给溺毙?”
“大人也说是听闻而已,何况我那时只有一岁多一点。”谢桥扬眉,讥笑道:“大人记得你何时不尿裤子?”
仵作被噎住,抿紧唇,不再说话。
秦蓦拍了拍她的脑袋。
谢桥眨巴着眼睛。
许大人看向谢桥,沉吟道:“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谢桥示意他出去说。
许大人望着谢桥的背影,跟着她身后走出去。
谢桥站在庭院里,冷寒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裾缠绕着她的手臂,踩着遍地槐花,抬眼望着簇簇槐花,清冷的饿说道:“听说院子里不能种槐树。”
许大人一愣,低声说道:“郡王妃也信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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