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不透,沉吟道:“带路。”
偏厅里,纳兰清羽目光虚无的望着庭院里随风飘扬的枝叶,宛如她此刻的心境,可以大事化小,爹爹却如此认真,令她颜面扫地。不出明日,京城里便人尽皆知,她心肠歹毒。
只怕,人家未必领情。
忽而,看见与谢桥并肩而来的人,纳兰清羽抚摸上自己的脖子,那一夜的记忆纷沓而至,突然之间,一股窒息感席卷而来,难以呼吸。
他冰冷的眼,满身杀气,无情的话语,化作利刃在她心口一刀一刀划破,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仿佛难以承受,直不起腰来。
他是她深藏在心底的挚爱,可他却为他心爱之人,要她的性命!
她从未想过,如此冷情冷血的人,他生命里,除了她,不会在有别的女人。
直到见到他望着谢桥的眼神,幡然醒悟,她于他不过是恩师之女,邻家妹妹。可谢桥哪一点如她?激起她心中的不甘,以至她入魔,嗔痴癫狂,做的事情全部偏离她的计划,才会输的如此惨烈!
纳兰清羽示意寒梅搀扶着她,目光紧紧盯着那道墨色身影,明明夜色深沉,她却清晰的见到他眸子里蕴含着纵容、宠溺,那是她从不曾见过的神情,那样的柔和。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身子宛如风中翩飞的落叶,摇摇欲坠。
“小姐!”寒梅站在纳兰清羽的身后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沈氏进来,一眼看见齐氏与郑远修,直接忽略,看向一旁的纳兰述与纳兰清羽,眉一皱,询问道:“不知将军寻我有何事?”
纳兰清羽已经够难堪,她自心底看不上沈氏,她要向沈氏道歉,自然不会要爹爹在她面前放低姿态。
“沈夫人,我为庄子里一事给你赔罪。”纳兰清羽丢了丑,为告诉纳兰述她真的知错,拖着受伤的腿,深深弯腰给她赔礼。
沈氏立即后退,避开她行的大礼。
纳兰清羽面色微微发白,望着沈氏,眸子里的神色却显得颇为诡异。在沈氏来不及开口的时候,双膝跪地:“如此,沈夫人可愿原谅我?”拢在宽大袖摆中的手紧捏成拳,这一跪地,她似乎听到尊严崩塌的声响。
沈氏面色一沉,纳兰清羽如何是来给她赔罪?她是打着赔罪的幌子,将她逼到绝境!
她本就无碍,他们诚心赔罪,她若明事理,该大度接受。可方才纳兰清羽行大礼,紧接着跪在地上,将她从有理的位置推到无理的处境之中!
果真,纳兰述的面色微微一变。
沈氏并未错过纳兰清羽跪下的一瞬,撇向纳兰述那一记眼神,心中了然,只怕纳兰清羽心不甘情不愿罢!
“纳兰小姐,你这是要折煞我!”沈氏避开她,并未说原谅,也不曾扶她起来。转而对纳兰述道:“将军,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与宝儿无碍,您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纳兰清羽嘴角的笑凝固,脸色僵硬。
沈氏她不该大度,扶她起来?
可沈氏却是却当没有看见一般,她这一跪,沈氏不表态,也不好起身,否则便让沈氏扭转形式,她的算盘要落空。受伤的腿跪久了,便如针扎刺,疼痛难忍。
纳兰述听闻沈氏的话,也觉得纳兰清羽这一举动,像在逼迫沈氏,不妥当。
沈氏的态度,他看在眼中,许是因纳兰清羽的作为而动怒,他也不便唤她起身。
“她赔罪是应该的。”纳兰述坐在一旁,看一眼纳兰清羽额间渗出的冷汗,移开视线,落在别处进门的秦蓦身上。看到他身边容貌并不出色的谢桥,颇感意外。
纳兰清羽背脊僵硬,她之所以如此,还有另一层意思,便是想要在秦蓦进来之前,给沈氏赔罪,这样他也不会瞧见自己的狼狈之态。
可如今,情况更加尴尬难堪。
齐氏见到跪在地上的纳兰清羽,仿佛看见她自己给沈氏赔罪,会是怎样的情景。捧着热茶的手,紧了紧。
“沈香惠,纳兰小姐如此诚心给你赔礼,你当真不计较,为何不将她扶起来?”齐氏冷声质问道。
沈氏心中冷笑,做一个好人太难,规矩行事,被人设计,吃了暗亏,不能够计较,还要大度的笑着说她无事,不必记挂在心上。
当她真的有事,早已没有命在!
沈氏觉得很累,贤妻良母,这几个字,让她受太多太多的委屈。她并非良善之人,也并非大度之人,别人反倒觉得她好欺负,并不将她的好放在眼里。所以,何必装贤良大度?
她的宝儿经受的苦,令她醒悟,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改变!
沈氏并不回答她的话,毫不留情地说道:“将军夫人来此不会是与纳兰小姐一样,给我赔罪?”
齐氏心口一滞。
郑远修看着齐氏突变的面色,想说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说伤情分的话。转念记起纳兰清羽的那句话,“香儿,母亲怎么能给你一个小辈赔罪?她来是看看你们母子可安好。”
沈氏冷笑一声,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你来是送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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