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与秦蓦方才回到无字楼,便听门仆来传话,寒梅在门口求见。
“请她进来。”谢桥蹙眉,心里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难道纳兰清羽请他们用膳,只是单纯的感谢?
蜀王妃分明没有头疼病症,却借故回到厢房。纳兰清羽请她去医治,只是巧合么?
不可能!
谢桥摇了摇头,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白芷端着一壶热茶进来,放在桌子中间,替谢桥斟一杯热茶。随即,端起另外一只杯子,特地用热水烫一下,斟茶递过去:“郡王,这是您爱喝的雨前龙井。”
谢桥闻言,抬头看她一眼,垂首饮茶。
寒梅进来,跪在地上说道:“郡王、郡王妃,小姐她……她说她中意荣亲王世子。”
“咳咳……”谢桥一口热茶呛进气管里,剧烈的咳嗽。
秦蓦拍着后背:“小心点。”
谢桥看向寒梅:“纳兰小姐要嫁给荣亲王世子?”再次确认的问道。
寒梅点头。
谢桥放下茶杯,沉默不语。
秦蓦眸子里闪过暗芒,玉倾阑,这亲事怕是成不了。
“他离京了。”谢桥语气平静,心里却是万马奔腾,她眼光倒是好,嫁不成秦蓦,转而想要嫁给师兄。
只是,师兄的亲事,除非他自己点头,否则无人能让他点头。
“不知何时回京,事情难办。”谢桥心中想,即便玉倾阑在京城,谁都可以去给他说亲,唯独她不行。
秦蓦自然也没有这个脸逼迫玉倾阑娶纳兰清羽,也不可能害了他。纳兰清羽的心思,他明白,所以不能坑玉倾阑。
“褚明衍的信息给她送过去。”秦蓦沉吟片刻,方才吩咐蓝星。
谢桥倏然看向秦蓦:“他是兰阳的未婚夫!”
秦蓦语气微凉:“不是了。”
谢桥呆怔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已经不是了。”秦蓦极有耐心的重复一遍。
“怎么可能……”谢桥如何不明白兰阳的心思,那日遇见之时,她脸色极其不好,可并未有与褚明衍退亲的打算。
怎得,转眼间,退亲了!
秦蓦沉声道:“兰阳自己退掉亲事,就在前几日。”
“她对褚明衍还有感情,或许,他们……”谢桥话未说完,便被秦蓦一口截断:“没有可能。”
谢桥默然不语,心里也明白,若是当真有可能,这么多年,也该有结果了。
可是褚明衍,对兰阳的态度仍旧未曾改变。
心中惆怅,良久,方才吐出一口浊气:“也好。”想要将一颗冰冷的石头焐热,谈何容易?
这样也好。
谢桥靠在椅背上,望着跪在地上的寒梅,示意蓝星去那褚明衍的画像与资料,一并让她带回去给纳兰清羽。
寒梅回去后,将东西递给纳兰清羽。
纳兰清羽一怔,“淮阴侯世子?”
寒梅颔首:“郡王亲自选的人。”
纳兰清羽打开画像,画卷里的男子清隽秀美,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竟从他的眉眼间依稀看出秦蓦的影子。
翻开资料,当看见他是谢桥的表哥后,半晌不语。
“小姐……”寒梅见纳兰清羽反常,不安的唤一声。
“过几日再给他答复。”她得再想想。
寒梅松一口气,小姐并未昏头。
——
翌日,谢桥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一片冰凉。
他还未回来。
“来人。”谢桥唤一声。
白芷端着热水进来,脚下一个踉跄,盆里的水荡出大半,泼洒在谢桥挂在屏风上的衣裙与地上,面色微微发白,连忙说道:“对不起,郡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
谢桥揉了揉眉心,摆手道:“不妨事。”
白芷放下铜盆,收拾干净后,服侍谢桥更衣。
谢桥看着腰间系的腰帛反了,语气冷淡:“白芷,你有心事?”
白芷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猛然抬起头,触及谢桥波澜不兴,如两口古井般深幽的眸子,心头微微一颤。解释道:“奴婢老子娘病了,大夫说活不过今年冬。奴婢……奴婢……”说着泪水滚落下来。
谢桥拆掉腰帛,自己系好,漫不经心道:“为何不寻我给她治病?”
“奴婢不敢,怕污您贵体。生死有命,老子娘她病许多年,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痛苦,说不定,去了于她来说是解脱。”白芷泪眼婆娑。
谢桥冷淡地睨她一眼,不再言语。
白芷跪在地上,看着谢桥自己动手洗漱,随即出去用膳,不禁舒一口气。一抹后背,背后发凉,渗出一层冷汗。
端着水盆,退出屋子的时候,身后传来谢桥清冷的声音:“白芷,你与半夏是除了明秀之外,最信任的人。你有何难处,尽管与我说。”
白芷抓着铜盆边沿的手微微收紧,点了点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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