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眼,又看到霍白,张刺史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他了。听霍白的校尉汇报说州府已经被控制了,张刺史马上就下了决心,对女儿道:“取我的印信来!”
张姑娘心头一沉,已经知道张刺史是个什么意思了。眼前的情势,也就只有这么个选择了。张姑娘低声吩咐,命人去取印,自己却紧盯着她爹和颜希礼等人。预备一有不测,就抢出她娘跟她弟弟,先跑出去再说。过了这么个节骨眼儿,活命的希望就会大增。明显的,现在两边是杠上了。
印信却是房夫人亲自送了来的,房夫人两眼红通通的,手里捧个漆盘,上面就放着张刺史的印信,上前一礼:“今日之宴,是妾整治,一饭一菜,无不用心。一茶一汤,亲自察看,皆具整洁。不知哪里小人作祟,乃至于此。郎君有怨,请罪于妾,还请留我夫一命。”
霍白使个眼色,便有士卒接了漆盘过来。
颜希礼抢先站了出来,对张刺史一礼:“此间事,我有诚心,使君有诚意,坏事的都是小人。如今小人自寻死路,业已伏诛,你我再行反目,是如了小人之意。晚辈之心意不变,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霍白眉毛一场,亲手接了漆盘递给了颜希礼,心说:你小子倒是乖觉得很!
张刺史原本是作了“回老家种田”这样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颜希礼居然还会认账,连解昂都觉得不可思议。张刺史又问了一句:“郎君是认真的?”
颜希礼苦笑道:“使君疑我。”
张刺史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快请上坐,夫人,再整席面!”
房夫人万没想到颜希礼居然这般老实,看他忽然就觉得顺眼了起来,答应一声,顺手就捞走了女儿。颜希礼的脸更红了。刚才看了一眼,这姑娘还挺好看的,也挺顶事儿。要是娶老婆,当然是要娶这样的。
霍白也假意向张刺史陪了个不是,张刺史哪里再敢拿大?忙说:“是我失察。”
南宫醒一脸为难地道:“方才事出紧急,兵已入城,如之奈何?”
张刺史道:“那就留下来嘛!我怕这群小人再有什么后手,我命且要不保。这就修书一封,向摄政求救。”竟是要将益州整个儿交与颜肃之了。
解昂心说,你还没傻透!现在的情况是霍白兵少,在州府这里拿了张刺史,但益州兵马却不算少。如果张刺史不答应呢,外面兵来救他,霍白肯定拿他祭旗。还不如答应了,赚条命。
南宫醒这里,也是巴不得这一声,心里也在颜希礼聪明。益州也分作几股势力,如果强行拿了张刺史,不管再派了谁来,都少不了要与这些人歪缠。至少济阳派那里不会束手就擒,还有一等本来无所谓的,一看颜肃之做得太狠,把张刺史弄死了,心里也要犯嘀咕。
不如眼前这样,张刺史老实,颜家大度,依旧结亲。张刺史虽失权柄,却保一家性命,还能保证生活质量。颜家虽然不能摧枯拉朽,却也省了不少事儿,显得正大光明。
错的都是亲济阳派的小人!
解昂也趁机将“腐鱼”之事都推到了济阳派的头上。
张刺史也不去取那个印,往颜希礼那里一推:“都交与吾婿作主!”
颜希礼便照着事先做的方案,下令缉捕亲济阳派,籍没其家,出告示安民。又命造册,清点亲济阳派之田产,解散部分“老弱士卒”,拿济阳派的田产分与诸将士。写完了草稿,还请张刺史过目。
张刺史只看一眼,就知道大势已去,二话没说,特别痛快地盖了印。一时酒菜上来,把盏言欢。张刺史吃得半醉之时,拉着颜希礼的手:“我老啦,很是怀念旧京,贤婿代我上禀摄政,情愿去旧京做寓公。”
颜希礼还要安抚他,让他安心做刺史。张刺史十分不肯:“将你们的事定下,我便想走。人老啦,念旧。”
南宫醒也从旁相劝,请他暂留,等颜肃之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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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肃之在相府里也是手忙脚乱的,小朋友的降生,激起了他极大的热闹。只恨秋收又至,而益州未下,他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外孙玩。
山璞与六郎都觉得奇怪:这画风不对呀!就算是亲孙子,也没有这样的好吗?那个宝宝,吃了睡、睡了吃,白天被戳醒也就只会哼唧。哦,还会眼睛滴溜溜的瞅人。谁穿得鲜艳些,他就看谁。搞得颜肃之和唐仪两个天天穿得花枝招展的来逗孩子。
孩子妈正在坐月子,被孩子外婆硬押着要坐足四十天才给下地。没了这位彪悍的女士压阵,其他人奈这两个精神病不得,孩子亲爹抢人都抢不过他们!
六郎心焦力瘁!
他外甥一不小心就画他爹一个大地图,有时候事情急,他就拖着一身大地图去见人。六郎不得不出手拦下颜肃之,让颜肃之去换衣服,自己先去招呼。
山璞越发觉得不对,私下又问了阿圆一回。得到的官方回答就是:“是摄政喜欢外孙。”总不好说你岳父就是个大神经病吧?
六郎那里,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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