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不敢跟蒋氏说阮梅就要打到京城了,怕她担心舅家,勉强对蒋氏道:“我在想,定亲的物事准备妥当了,赶在他们出征前办了喜事儿,还来不来得及?”
蒋氏原本没精神的,被方才的事儿醒了神,此时也提了些谈兴,对姜氏道:“来得及。你只须将神佑的事情办好了,她妹子的事情,比着她的例来就是了。”
范氏等陪着婆母,也说:“正是。还有我们帮忙呢,不要太着急。”却再也没有人提颜肃之休整不几月又要出征的事情了。
一夜无话。
颜神佑那里,却与姜宗聊了好些时候。两人在京城的时候就处得不错,颜神佑这般也与姜氏有一样的心思。姜宗是丈夫在京中,也是极担心的。颜神佑也不敢提阮梅的事儿,姜宗倒是今日说她亲事的缘故,也没往这上头想。
见她神色不大对,只是安慰她:“父母待你好,这是好事,他们自有考量的。六郎、八郎,也未必用得着这些。”
颜神佑勉强笑笑,她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这是亲爹的心意,她接着就是了。
姜宗见她还没有放松下来,索性说:“你从小想得就比旁人多,小时候的事儿,咱不去说它了。那时节,你是不多想也不行。如今姑父正兴霸业,你不要想得太多。便是归义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也须放他出去搏一搏。我们说话,不说虚言。只说归义侯门第不显,他再不拼搏,你便能开心了么?”
颜神佑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的。只是……一时有些感伤罢了。”
姜宗道:“归义侯府难道不在昂州城内?他们纵出征,荆州还会比京城远么?”
颜神佑道:“你想姐夫了?”
姜宗嗔道:“你又促狭了,还没定亲呢,跟我说话就这般了,”又一叹,“我是怕孩子要不认识爹了。男孩子,没有父亲教导,终是个缺憾。”
颜神佑轻声道:“是啊……等下了荆州……”只盼着京城能多撑一会儿,好让她能吞了荆州,安定了之后从容谋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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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众人起身,各行其事。
春耕已经忙完了,只剩汇报的事儿了。颜肃之给士卒放了假,自己却来听取汇报来了。颜神佑一回将她的舍人们都带了来,五女皆屏息立于她身后,也不多言。颜肃之对此十分满意,年轻人,初任事,还是沉稳些好。
李彦头一回在这样的场合里看到自己的孙女儿,颇觉新奇。新奇之后,又有些担心。防贼一样地满朝扫了一回,必不能让色-狼盯着他的孙女儿看。扫了一圈儿,见大家都守礼,唯有霍亥,皱眉看着这些女孩子。
李彦轻声咳嗽了一下,不太满意地看了霍亥一眼。把霍亥看得要炸毛,他就是……看一眼怎么啦?天地良心,他一点坏心也没有的好吗?!!!还真是不习惯啊,求让她们避开吧!有一个长歪了的变态就已经足够了!
没人理他!
颜神佑依旧在汇报,向颜肃之报告了这几个月来昂州的情况,又郑重说了发展妇女劳动力的问题。颜肃之也皱了一回眉头,问道:“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了?”
颜神佑道:“这还只是个开始呢,不过是想做些经验出来。昂州之外,还不定糟糕成什么样子了。”
颜肃之叹道:“也罢。”又问春耕之事。
颜神佑道:“已经做完了,倒没耽误了事儿。”又说了她在玄衣里推行文化教育工作的事情。
颜肃之道:“此事可行?”
颜神佑道:“可行。这世上太蠢的人也不多,眼下只是识些字,待丁尚书那里经书做好。就更好了。”
颜肃之便问丁号:“做得如何了?”
丁号道:“已有些眉目了,士人陆续已来了一些。闻说阮梅南下了?那么,将来只会有更多的人过来。此事须加紧了,等他们掺和进来了,反而不美。”
为什么帮手越多越不多,这道理大家都明白。颜神佑的提议,就是要通过这个统一一下思想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繁荣文化,百花齐放。人越多,人多口杂,效率才会越低。
颜肃之道:“那便加紧。等他们来了,也只许在这个框子里!”
颜神佑道:“世道越乱,人心的想法便越多。阿爹可想好了,若来一个忠臣孝子,以死相逼,血溅三尺的要您且将荆州放一放,去京城勤王,这又该如何?”
颜肃之:“=囗=!”卧槽!
昂州人默认了的,就是要等京城被掐个半死不好,顶好是现在的朝廷被掐死了,却去来个渔翁得利的。这样的心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颜肃之还在装忠臣孝子呢!可他既然要装,就得装得像一点,有人提了,他却不去做,这面具就要被撕下来了。
卢慎从容道:“昂州与京城,还隔着一个扬州呢!彼自有官长,能容我等领兵过境?纵容得,这一路补给也不跟不上。必得先下荆州,以荆州为中转,够京城才方便些。”
颜神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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