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微笑答应,同时两手指尖开始轻轻弹起。
他会算了,反而有点麻烦了。
陆安安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块糖,打开包装纸,递到李追远嘴边:
“小弟弟,姐姐请你吃糖。”
李追远犹豫了一下,他现在双手没空,只能张开嘴。
“嘻嘻。”
陆安安没觉得这少年拿大,很开心地把糖喂进少年嘴里。
是块奶糖,很甜。
“小弟弟,你是家住附近还是你爸妈是学校里的?”
“我是大一新生。”
“你真的是新生?”
“嗯。”
“年纪这么小,神童啊?”随即,陆安安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道,“那加入我们相学社吧,你就是我们下一代社长!”
兵在精而不在多,要是能拉一个神童进来,那对于社团来说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而且陆安安很清楚,她们这一行,很吃脑子。
李追远不置可否,双手还在继续轻弹着。
其实,他现在要是停下来,那么自己就不用等下一代了,因为这一代社长怕是要因病退位了。
渐渐的,刘韬吸鼻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流出了虚汗,哪怕现在是暑尾初秋,天气依旧炎热,但他头顶也升腾起了白气。
陆安安见状,察觉到了不对劲:“刘韬……”
她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李追远抓住了手腕。
陆安安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少年的手劲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让学长继续算下去,不要打扰他。”
李追远结束对算。
“啊!”
这时,刘韬忽然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连同身下的椅子一同向后栽倒。
李追远松开陆安安的手,陆安安跑过去,将面色发白的刘韬搀扶起来。
“刘韬,你流鼻血了,你等下,我给你拿纸。”
刘韬自顾自呢喃着:“我算不出来,我算不出来,算不出来……”
这一动静,把隔壁打盹儿的秃头学长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这一情景后,神色一惊,当即向前跨出两步,骂道:
“你这是闲着没事干算自己玩儿呢?”
说着,他右手掐住刘韬下颚,使其嘴巴张开,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颗粒,很像是小学门口很流行的零食“老鼠屎”。
李追远闻到了味道,知道这是一种安神的补药,他以前经常流鼻血,刘姨可没少给自己煎药喝,而且次次都是阿璃端上来喂自己。
“不要喂他这些。”李追远走过来说道。
秃头学长瞥了一眼李追远,见其年纪这般小,压根没打算听,继续要往刘韬嘴里喂。
“流点血,脑子疼几天,对他有好处的,相当于清淤了。”
“你说什么?”秃头学长皱着眉,再次看向李追远,这番话,可不像是一个普通少年能讲出来的。
“你喂他,就白受苦了,让他休养几天,以后算东西会更有感觉。”
秃头男子沉声道:“小朋友,你是卦门的?”
李追远摇摇头,他都不知道卦门具体指什么东西,但顾名思义,应该是算相卜卦为主的一系列门派的合称。
“那你是谁?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么,他要是不及时吃药,脑子都可能会出问题的。”
“不会出问题的,不过,你想喂药,就喂吧。”
“你……”
秃头学生一阵无语,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喂还合适么?
这时,刘韬似乎也恢复了一点,他将目光聚焦,落在李追远身上,问道:“为什么我一点都算不出来?”
“正常。”
自己正在走江,江水滔滔,气势恢宏。
走江点灯,相当于把自己的命格“递交”上去,再点第三盏灯,才算把自己命格又接回来。
走江阶段,自己的命格,属于江湖,亦或者是,头顶的那一片天。
因此,他刚刚在算的,是天意。
这可是比自己对着镜子算自己,更大无数倍的忌讳。
李追远原本以为他不会算的,只是个爱好者,但他算出状态来了,为了不把人弄残,少年刚刚也对着在算他,算是掌控力度帮其抵消反噬,维持了一个合理的度。
刘韬是受了伤,流了鼻血,脑子也会胀痛几天,但恢复过来后,他的算相水平,就算双脚都入门了。
秃头学长站起身,看着李追远,问道:“既然不是卦门的,那你是哪条道上的?”
连行礼都不会,显然是江湖小杂鱼。
“你不认识。”
“你老师是谁,你家里姓什么,籍贯在哪里?”
李追远再次摇头,转而看向陆安安:“学姐,你很会摸骨。”
陆安安不知道为什么,被这少年一夸,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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