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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崽子,有不怕死的!”呼啸一声,炮弹落在舰船的甲板,“哈哈哈……”李团长抚抚头,“学着点,咱大老李要是当炮兵,一准是你们的教官!”
“怎么回事?”炮弹落那儿,愣是没有炸,冒了一缕轻烟,“是臭弹?”参谋长急红了眼。
“嘿!还有这事,嗑瓜子嗑出个臭虫,这事闹,继续填弹!”李团长信心满满。
士兵半天不动。
“找我抽你呀?快活地,打炮不行,填弹不管,你想上军事法庭?”
“李团长,没了!”士兵不动。
“什么没了?小心我毙了你!十八点上,你给我捣蛋!上!”
“我上不了,没炮弹了!”
“糊说八道,怎么可能?我回头找到炮弹,第一先把你填进去!”李走过去,掀开箱子,四五个箱子全是空的,“你咋这样糟蹋炮弹呢!你说!”抡起大掌,就是几巴掌,“你给我找去!”
这时,“轰!”地一声,甲板上的臭弹却爆炸了,把几个刚才还冲着甲板乐呵的日本士兵,正用木棍,滚着炸弹,准备着把它滚下舰船。
岸上的人懵了。
“快,快点!”龙泽的援军,看得见桃花坞正在血与火的硝烟中。
炮兵把大炮从战车上推下。
临江纵队号称一万,人数最多时,实则七千多人,为了避开国民党的围追,他们一直以小孤山为根据地,他们长年累月过着缺粮少弹,缺医少药的生活,长短枪,包括火铳在内,不足五千枝,人手一枝,根本不可能,许多人是大刀、红樱枪,就是这样一支队伍,曾经一古作气,拿下过临江县城,子弹更不用说,许多人连象样的服装都没有,连纵队司令方震武、副司令李怀仁也只有上装,没有下装。李怀仁一把大肚盒子,就这还是从当地地主家缴获的。
他们第二旅留守,一、三旅正淋着小雨,在纵队司令带领下,以每小时30里路急行军,赶往乌望江的桃花坞,其中有不少还在治愈中的伤员,也参加进来。
钱大华他们骑着马,跟在队伍后头,黎明苍茫漆黑,只有狐狸在野地中凄凉地叫着。
天刚放亮,潮湿的地面,被雨水洗过,雾霭还在迷漫。
顾一凡没有顾得上休息,和江茂彻夜长谈,乌望江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德川联队号称‘战车’,绝非沽名钓誉,麻生师团之所以用此联队开道,是下了很大决心,志在必得!过了乌望江,一跃千里,将无险可守,因此,双方都在争夺乌望江的主动权,临江纵队可以说:是三县唯一叫得响的武器力量,我们这次捐弃前嫌,舍下血本,就是证明我们红党人光明磊落,为促进统一民主战线的形成,做了个良好开局,希望国民党当局能以此为契机,……”
“胡用光同志,放开党禁,已经为国民党中左派接受,但那些忠于他们委座的信徒,是不会在夹缝中,放下屠刀的,红党人的血,还会流,这一点,历史已经证明:端起饭来,他们吃肉,放下碗,他们就杀人,任何时候他们都不会放弃:攘外必先安内的错误主张。”江茂对于这一点认识已久,“如果我们还抱着幻想,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从四一二以来,这样血的教训还少嘛?”
“老胡同志,省委还有什么指示?”顾一凡问。
“密切关注事态变化,就算临江、龙泽、西凉城变成敌占区,我们也要坚守在岗位上,这样,对于省委的决策至关重要,至于下一步行动,我认为应该顺时而动!”
刘昆仑摇着橹,在漆黑的江面上,马灯如豆,波涛汹涌,雨,依旧淅沥有声。
“你叫什么来着的?”睡了一觉,温安正醒了,雨声刷刷,象鼓点,击打在心上,凌星细雨可以溅到脸上,很舒服。
“刘昆仑!”
“你是怎么认识顾一凡的?”
“生意,他用过我的船。”
“你知道红党吗?”
“听说过!”
“你不是红党员?”
“不是!”
“为什么不加入?”
“我就是个普通人,身逢乱世,能活着就行!”
“你这个人政治觉悟咋这么低?全中国人都要象你这么想:土地老婆热炕头,中国还有什么希望?”温安正有些莫明生气,“把我们的命运交到你们这样没有灵魂躯壳身上,安全吗?这个巩一凡,真是越活越……”
“你说谁没有灵魂?”
江水呜咽,死一样安静,温安正把头缩进被子里,再也不想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实在憋不住了,“我问你:你这船上有马达吗?”
“有!怎么啦?”
“为何不开马达?”
“租赁船只的人有交待: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不要整出动静来!”
“你怎么能听他的呢?他就不配做个红党员,胆小怕事,这些年在龙泽:无为而治!”
“对不起,谁给我钱,我听谁的!”
“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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