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是不是?”
梁惠师睨了过来,黄谋喝道:“你们可别乱来!”
“只要梁绣首这一趟能赢,一切都好说,但万一输了……”强爷哼了一声:“我们要的也不多,只要梁绣首一根手指头。”
林添财吓了一跳,黄谋也是大惊。
梁惠师却冷然道:“还是那句话——只要尺寸是真的,你们就等着收钱吧!”
“好嘞!”强爷大喜,拱手弯腰拜服:“这气派,果然天下第一!”
回到广东会馆,林添财回想起来只觉得惊魂未定,梁惠师却自去睡觉了,黄谋瞟了林添财一眼,忽道:“林大掌柜,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了黄谋房中,黄谋道:“待会你准备怎么回复三弟?”
林添财一时不语。
黄谋道:“论理,这事你应该跟三弟直说,但他那性子听了这消息,我怕他坏我的事!因此我想求林大掌柜一件事情,将这事压一压,等这一轮斗绣结束再提可否?”
林添财大为犹豫,他与林叔夜亲如父子,遇到这等大事不通声气实在有违本心,就要拒绝时,黄谋道:“这件事情,其实并不会损害凰浦的利益,我听说高师傅对‘总胜’并不太在意,你我两家又不是同组对决,此事对康祥有利,对凰浦无损,林大掌柜你何乐而不为呢?”
“总胜”是尚衣监私设的彩头,高眉娘对此并不强求,这从琉璃厂一战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林添财还是犹豫,这时便见黄谋竖起了一个手掌:“五百两银子!现付!”
说服了林添财后,黄谋却拿了那张量体尺寸,暗中来求见国舅爷,国舅爷过两天就要南归,恰好这晚还未睡下,忽然听同乡夤夜来访,这些天多得康祥孝敬,便传他进房,黄谋行礼毕,国舅爷道:“怎么?又为那事?我说了不行。你们能在京师替家乡绣技扬名,这是好事,但那个东西,若是宫中给了便给了,若是没给,龙体之事泄露于外,此事失礼!”
“此事昨日国舅爷既然已经说了,小的哪敢再来烦扰!”黄谋却摸出那张纸来,道:“只是近日恰好得了张物事,还请国舅爷看在同乡份上,过目一二。”
国舅爷接过来一看,先是一愕,见是一张量体尺寸,这个时代做衣衫都是量体定制的,没有制式衣服之说,像国舅爷这种身份一般都是师傅级人物亲自接待以示尊敬,一边量体一边报给旁边的徒弟记录,所以国舅爷对量体尺寸是有概念的,这时看过之后心里一转一估,惊讶道:“你们怎么拿到的?”
他就近见过皇帝,大体知道嘉靖的身材,见了尺寸后一估便猜到了——黄谋求过他这事,现在连夜拿来这张东西,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了。
黄谋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心中大喜,一拜到地,也不说话,陈国舅也便懂了,挥手:“去吧去吧。这事我就当不知。”
黄谋回去后,等不及来到梁惠师屋外,她小徒弟道:“姑姑睡了。”黄谋道:“你去床头,就说一声:已确认过,尺寸是真的。”
第二日第三日,梁惠师果然闭门不出,外头自不免流言纷纷。
高、梁之间虽然落了心病,毕竟牵挂对方,便派喜妹再次来看望,梁惠师正隔着屏风指导康祥的绣师们加工龙袍绣片,也不与喜妹打照面,只是隔着屏风说一声:“多谢,高师傅有心了。”
喜妹又说:“能不能私下里与梁师傅说句话?是姑姑吩咐的。”她来之前高眉娘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地说话的,此时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尴不尬,几个康祥的绣师都抬起了头。
梁惠师道:“这里没有外人,何况事无不可对人言,高师傅要传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了。”
喜妹见识短浅又不具应变之才,这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姑姑让我带话说:宫廷斗绣禁忌良多,动辄凶险,一切以合礼为第一义,则能保无伤。”
“高师傅这是在‘指点’我么?!”梁惠师在屏风后听得哈哈大笑:“你去回复高师傅,我多谢她的美意了,但师生之谊已断了十二三年,彼此早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挑这个时候来惺惺。”
喜妹听得脸都殷红了,跑回去跟高眉娘回报,黄娘大怒:“她做什么!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对不起她似的!”
高眉娘却叹道:“她是对不起你,却又觉得我对不起她。人心的秤各秤各的,她秤出来的斤两不是我们的斤两——这不奇怪。”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八庄绣首各点兵将进宫,皇后娘娘又另下了旨意,将斗绣安排在尚衣监那边进行,特地隔了八个房间出来,给八大绣庄入内做绣。
林叔夜、黄谋等在宫门外候着,从天蒙蒙亮一直等到黄昏,终于看到宫门开启,一群绣娘绣工走了出来。
众人急急分别迎上,林叔夜便问:“怎么样了。”
高眉娘微微颔首:“很顺利。”
旁边黄谋问的也是同一句话,见梁惠师嘴角含笑便大喜着接了她上马车。
这时沈女红走了过来,高眉娘与她虽然关系极密,人前还是彼此见礼,沈女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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