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三八针 太后驾崩(3 / 5)  天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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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意不在胜负,只求了一了当年一桩心愿罢了。其实到了京师,天下英雄共逐一鹿,我们与其内耗,不如合力光大粤绣。”

    “好一个光大粤绣!”黄谋拍了拍手,笑道:“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虽然御前大比绣规未明,但我琢磨着,你我两家不至于一开始就撞在一起,所以只要还没有对上,我们的消息就可以互通。咱再说句难听的,万一斗到中途,两家有一家落了榜,剩下的一家也要动用所有人力物力,助另外一家继续前行,三弟你以为如何?”

    林叔夜大喜:“哥哥这话,正合我意!”

    楼下的男人喝着最浓的茶,讲着最俗的生意,而阁楼上面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从刚才见面,两人一路行来便皆无话,梁惠师甚至避免与高眉娘目光接触。

    直到喜妹将浓茶送上来,茶礼先敬外人,所以先奉梁惠师,梁惠师捧了杯,却站了起来,半弯了腰,向高眉娘敬茶。

    黄娘在旁边哼了一声,梁惠师敬茶,这算还是居弟子礼,但她又不肯叫姑姑,这便是自矜身份了。

    高眉娘接过欠身还礼,饮了半杯。

    梁惠师自己也嘬了茶,待喜妹下去,又屏退了自己的弟子下楼,楼上只剩下高、梁、黄三人,这才开口:“当年……你不听我的话,信了那陈子峰,终于落得那个下场,不但你自己生死不明,就连整个凰浦也跟着亡灭,我心中对你,其实有怨!”

    高眉娘眼睑垂了垂。

    当年梁惠师对陈子峰一直是有戒心的,不过这份戒心里头也包含了她对高眉娘的私心,不管陈子峰还是梁惠师,两人对自己都有占有欲,这事高眉娘心里清楚,因此梁惠师与陈子峰的争端无日不有,但高眉娘却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当然,从后来的结果反推的话,梁惠师的话也不算无理。

    “那天晚上,你跟他出去后没回来,我便知事情要坏,再后来他使了手段,不知如何,竟能在宫中玩起狸猫换太子来,让陈子艳当了尚衣,我便知陈家之势已不可制!他在北京都能玩这一手,回到广东那更得一手遮天!

    “因此我一路隐忍,还没回到广州,就见不能忍的人都被他先后清除,我便知凰浦必定无幸,我自己也凶多吉少,因此当机立断,投了茂源。”

    黄娘怒道:“所以你为了自保就投了敌人,我的手臂是你砍的,凰浦的那把火,也是你点的!”

    “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报仇!”梁惠师的眼睛扫了她的断手一眼:“你的手是我砍的,但就算我不砍,那也保不住。至于凰浦的那一把火,我不点就能不烧?”

    “你!你!”黄娘气得说不出话来——自几年前梁惠师暗中来寻她,她便已知梁惠师潜伏报仇之意,但对她的恨仍不能平。

    梁惠师却不理她,黄娘虽是曾与她齐名的高氏门下两大弟子之一,但她心里一向看不上对方,觉得黄娘终不脱一介妇人之属。她只是看着高眉娘:“我潜伏矢志,只为报仇,但你竟然没死,却是令我又惊又喜。”

    知道高眉娘的消息后,梁惠师又调整了策略,只是当时茂源之势已是根深蒂固,她又筹谋了数年,这才发难。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不想报仇!”

    这时喜妹又送了第二巡茶上来,梁惠师咬着牙,才能将第二杯茶咽下!她无法理解,因为高眉娘遭受的,按理说要比她更加惨苦。

    等喜妹收了第一巡的茶杯下去,高眉娘呡了呡第二杯茶,才说:“流落西南的前两年,我心中对陈子峰的恨意,只会比你更深。其实就算是现在,也不能说心中完全没恨了。我毕竟也还只是个人,不是神仙菩萨。”

    “那为什么回来之后,你竟……竟无甚报仇之意!”

    “因为我发现人的生涯有限,机遇更有限,在有限的生涯与机遇之中,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随心所愿的,恨虽深,仇虽大,但我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而仇恨会影响那件事情,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就只能尽量让自己释怀了。”

    “什么事情?”梁惠师不解地瞪着高眉娘。

    高眉娘回视她,眼中竟然也带着讶异,似乎梁惠师不该不知道:“什么事?自然是刺绣啊!”

    梁惠师怔了怔,随即冷笑:“这两件事,能有什么冲突!”

    “你要报仇,我能理解,我也愿意看到陈家遭报应,也愿意在旁协助,但我不能将报仇作为余生之第一义——这是我在云南的第五个年头才想明白的事。”高眉娘轻叹了一声:“为学第一义,在于一个‘专’字,人的心力是有限的,我分心于仇恨,则绣道将无以进步,我恨陈子峰,但我不愿意为了这份仇恨,将我刺绣道路上的进境也搭进去。”

    啪的一声,梁惠师手中的茶杯碎了一地,将楼下的人也吓了一跳。她哈哈笑出声来,再看高眉娘,眼中充满了荒唐感。

    “所以如果不是我,你可以不报仇?”

    这一次,高眉娘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我这次回来,首先是为了刺绣。”

    梁惠师冷笑了几声,道:“我心里有恨,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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