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文暧。
杜可竹回复道:“你就直说吧,你想怎样?”
“我要住院治疗的话,就得请护工,还有营养费、药品费、氧气费……”
“多少钱?”
“怎么也得5万吧。”
转账过去后,对方顿时没了声音,良夜归于沉静。
耳边又回响起陆清璇的话“你的这份‘兼职’,一定需要放弃一些东西,比如自尊啊,诚信啊,什么的,我并不觉得你缺钱到需要抛弃那些……”
杜可竹苦笑。
不好意思,她不觉得赚钱需要抛弃自尊。
如果她真的需要抛弃自尊才能赚到钱,那她一开始就没有自尊。
如果她赚不到钱,她才会失去自尊。
……
“你好,我是《石中火》的作者,王子虚……不行,有点干瘪。”
“你好,我是王子虚,《石中火》就是我写的……怪怪的。”
“……你好,我就是王子虚,写《石中火》的那个……唔……”
对着镜子,王子虚演练了数遍,效果都不尽人意,总觉得怪怪的。
他看了眼手表,上午八点零八分,距离约定好的见面,还差两个小时,他又对着镜子说道:
“你好,我是王子虚,《石中火》是我写的……不,感谢拙作《石中火》让我们有了见面的机会……呕……”
他对着洗脸盆干呕起来,呕不出什么东西,胃袋里如同装着一袋石块,相互碰撞着“咯咯嗒嗒”作响。
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他打了个寒噤。
这段时间的遭遇已经让他杯弓蛇影了,尽管昨天电话里他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美好承诺,但他总觉得如临深渊,仿佛下一步就要踩空。
转眼到了约好的时间,王子虚在火车站外等了许久,在焦灼的等待中接到电话,编辑却说她已经出站坐上出租车了,让他到某家咖啡店去见面。
王子虚匆匆赶到,一进店门,就看到一个女人站起身,高高举手朝他挥舞。
女人中短发,化了淡妆,脸部有些婴儿肥,看上去有种可爱之感。看到王子虚后,她嘴角浮现出笑意:
“果然是你,看到你的名字,我就想会不会是你,结果真的是你。”
王子虚盯着她,结结巴巴,嘴巴张了半天,她的名字都到嘴边了,却就是叫不出口。
“濮雨阳,还记得吗?老同学啊。”
女人伸出手,主动跟他握了,王子虚才终于说出口:“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女人是他的高中同学,高中时有些许交集,不过自从大学后就没了联系,两人均没想到能在这里相遇,而且还是以这种形式。
王子虚在她对面坐下,身后坐着个穿着考究喝咖啡的老人,老是往他这边靠,不过他没太在意。两人聊起从前,都感到甚是唏嘘。
“你还记得肖飞吗?老是考第一名那个,听说他考到了南财,现在已经自己当上老板了。还有叶婷,中经毕业后去美国留学,回来后在做外贸……还有还有,谢聪,你跟他不是很熟吗?”
濮雨阳说起之前上学时的事,王子虚有些讷讷。他跟同学的交际断绝已久,说起那些事,他感觉恍如隔世,越听越觉得自己活了30年一事无成。好在很快濮雨阳回归了正题。
“昨天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想,你这个名字好眼熟,到底是不是你,但是看文风,又感觉不太像你以前给我的印象,怕是重名,不敢跟你相认。没想到你居然走到文学这条路上了,还写得这么好,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记得你当时是考的理工类学校吧?”
王子虚点头:“读的北理。话说,你记得所有同学考的什么大学吗?”
濮雨阳笑了:“有些印象比较深刻的同学就记得。”
王子虚暗自感叹,这真是一种天赋。
“你怎么会到《获得》当编辑了?”王子虚问。
“怎么,当不得吗?”濮雨阳笑道,“我喜欢文学,大学也念的中文系,不考公的话,就只有来当编辑了。”
王子虚对她的经历甚是羡慕,点头道:“真好。”
“说回正题,”濮雨阳从自己包里掏出他的《石中火》稿子,“你的作品,我们编辑部很多编辑都读过了,都惊为天人,但是我们有个问题。”
王子虚紧张起来:“你问。”
“我注意到,你这篇稿子一开始并没有投给我们《获得》,而是投给了《古城》,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为啥呢?”濮雨阳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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