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也绕了进去了。
李亨的脸色阴沉,极为不悦道:“朝堂严肃之地,弹劾不平是崔中丞的本分和职责所在,大将军又何必加以嘲戏?”
李庆安也冷笑一声道:“我并非在嘲戏崔中丞,而是在质问崔中丞,为什么有的高位者越权枉法在前,他不弹劾,却盯着一个五品给事中不放?难道他的本分和职责也是有选择吗?”
朝堂中的空气此时几近凝固了,李庆安的杀气腾腾的追问让很多人都紧张得不敢抬头,所有人都明白,李庆安的反击终于来了,他所说的高位者不是李亨,也是王珙等人。
王珙顿时脸色大变,他已经隐隐猜到李庆安要拿什么事情来发难了,他上前一步,含蓄地劝道:“大将军请不要岔开话题,现在是在说尚书右丞任命之事,虽然政事堂已经表决通过任命,但作为御史中丞,崔中丞有权力质问其中的疑点,我认为只要解释清楚了便可,崔中丞也没有其他意思。“王珙是在让步了,也就是同意了对王维的任命,不再纠缠,希望李庆安也能让一步,大家不要撕破了脸皮。
但李庆安已经隐忍了半个月,他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让步,他不理睬王珙,又追问崔器道:“请问崔中丞,韦见素私通成都,出卖关中军机密,其罪名可成立否?”
王珙暗喊糟糕,李亨凌晨私自释放韦见素一事并没有告诉崔涣,崔器肯定不知道,李庆安必然是用此事来发难了,他有心解围,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王珙焦急地看了一眼李亨,却见李亨脸色阴沉,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沉得住气固然值得称赞,可关键还要有办法抵挡住李庆安咄咄逼人的攻势。
崔器额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他也明白自己成了李庆安反击李亨的工具,这件事事先他们没有沟通,他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想到李亨抓捕韦见素,他便想当然道:“韦见素的罪名当然成立,罪不容恕!”
“很好,说得很好,可为什么今天早晨,韦见素又被放出来了?这又是谁放的?”
大殿里一片哗然,韦见素居然被放出来了,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了,韦滔作为太子少师,也在大殿中,他心中不由对李庆安有些不满,韦见素已经被放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追究?
这时,工部尚书崔涣一步站了出来,对大理寺卿裴向厉声喝道:“裴寺卿,你为大理寺主官,此事你当如何解释?”
裴向是裴遵庆长子,对裴家发难的机会崔涣怎么会放过,裴向事先已经得了李庆安的交代,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向李适施了一礼,不慌不忙道:“此事我实不知晓,若真有此事,我当严惩枉法者,绝不姑息。”
裴向回头,严厉地质问大理寺丞罗晓道:“罗寺丞,今天是你当值,我问你,可有此事?”
大理寺丞罗晓吓得两腿发抖,这件事就是他一手经办,他怎么不知道,对方拿了李亨的金牌,他怎敢不放人,现在大殿上所有的目光都向他望来,他满头大汗,偷偷看了一眼李亨,却见李亨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他吓几乎要晕厥过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很多聪明人都看出了一丝端倪,恐怕放人不是李庆安派系所为,而是李亨的人干的好事,被李庆安抓住了把柄。
这时,太子宾客令狐飞也看出了事情的蹊跷,他已经猜到人必然是李亨所放,用来讨好李庆安,但李庆安非但不领情,反而借此机会向李亨发难,他既然是李亨的军师,在关键时刻,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他走了出来,向李亨躬身行一礼,道:“监国殿下,容臣说一句话。”
李亨心中也正焦急,见令狐飞出来了,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令狐使君请说。”
令狐飞对李庆安笑道:“其实这件事我也知道一二,韦见素当然是罪不容恕,谁也不敢放他,正如大将军刚才所言,有其果必有其因,韦见素的母亲病倒了,她不知儿子被抓,在病中呼唤儿子的名字,韦见素也为老母病重而暗自垂泪,罗寺丞怜韦见素的孝心,便派人带韦见素回家探母,他并非是放人,探望了母亲韦见素还是要回监,罗寺丞,可是这样?”
大理寺丞罗晓俨如要溺死之人忽然抓到了一棵稻草,他拼命点头,激动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道:“正是这样,开完朝会,我就会命人将他重新带回来监狱。”
李亨、王珙、崔涣等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王珙,他一直瞧不起令狐飞,直到此时,他才终于佩服令狐飞的急智,有此人为谋,是他们的运气啊!
李庆安久久地注视着令狐飞,他也久闻令狐飞高明,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但令狐飞再高明,又怎么能明白他的请君入瓮之计?
李庆安脸色露出一丝沮丧,又问李亨道:“殿下,韦见素勾结成都,真的罪不容恕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亨也不可能再含糊了,再含糊又会被李庆安抓住把柄,既然李庆安不领情,那就休怪他无义了,他一字一句,毫不犹豫地说道:“一点没错,韦见素勾结成都,出卖关中军机密,罪不容恕。”
“好!既然罪不容恕,那我也弹劾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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