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扇连忙道:“那就好。那高门大户倒了霉,和儿没有关系,儿怕的就是……”
“你怕的,儿懂。你这一番心意,儿不会忘。”流珠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复又道:“快去洗个热水澡罢。淋了这一通大雨,可莫要着了凉。”
弄扇就此安心,款款离去。流珠掩上门扇,但坐在椅上,削葱根般的玉指不断绞着手里头的帕子,心中不断寻思道:这潮音和那小娘子,到底和国公府结下了甚仇……她是不是可以,趁机利用一番?毕竟这两个小娘子,虽然行走比她方便,但是身份太过低微,如果这二人信得过的话,倒是可以和她们联手,在傅辛动手之前,就给国公府一个教训。至于这童莞是谁,她全然不晓,想来该是她嫁人后入的府,亦或者他在府中时,行事向来低调,这才不曾惹了她的注意。阮镰……阮镰钟情的人,其实是他?若果真如此,那她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流珠蹙着眉,拿了铜镜,仔仔细细地盯着铜镜之中,自己那一双眼儿看,心中又想道:那连氏看着分外怯弱,连汴京都不敢回,果真敢干出这种事儿?腹内珠胎暗结,再灌醉府中那以宠妻闻名的男主人,骗着他接收了自己?
承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流珠回忆着自己未出阁时,困于国公府内的时光,不由得越想越觉得蹊跷,暗自叹道:那宠文字里行间都是情意绵绵,写的全是男欢女爱,如意人生,可这里面,怎么就藏了这么多事儿呢?这人,怎么个个都这么能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她越想越觉得烦躁,只得叹了口气,又抓起那护符看了看,掏出小箱,将绣了一半的护符收好,随即又唤怜怜端着盥洗之物等过来。一看见怜怜,流珠的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和她说这些腌臜事儿,只又和她聊了聊亲礼的事儿。
怜怜和金玉直这俩人儿,也是有意思,一来就是奔着成亲去的。亲礼的日子也定好了,就在六月,满打满算,也就俩月了。流珠和她笑语一番,梳洗罢了,便脱衣上榻。待听得烛火被吹熄的声音后,墙那侧的徐子期也吹灭了手中的烛盏,默不作声,蹑手蹑脚,通过那机关之口回了自己的屋内。
一回屋中,寒气便迎面而来。徐子期坐在榻边,双手交叠,一双眼睛锐利如若刀上冷锋,又好似雪夜中的饥饿孤狼。他暗暗思虑一番后,勾了勾唇——无论如何,他有些等不及了。等到开战之前,他必要逼那娘子给他给答复,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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