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入宫,接手大行皇帝的祭仪,同时,问罪司礼监!
这个时候便是政治漩涡最汹涌的阶段,更能看清每个人到底是人是鬼,能听清楚每个人的政治算盘。
比如,许显纯。
这位一直跟着田尔耕,甘做魏忠贤五彪走狗的锦衣卫指挥佥事,第一个出来摇旗呐喊。
“陛下,王侍郎说的有道理,祀为国之本,先帝大行,祭仪不让礼部主持,成何体统。”
朱由检于是抬了一下眼皮。
而后挺起疲惫的身子站起来。
“先帝大行祭仪的事如何操办,不能只是咱们在这说,拟旨,明日卯时,所有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入宫,议大行皇帝之礼,五军府的武官、各科给事中、翰林院侍讲以上学士全部参加。”
顿了顿,朱由检又看向人群中的周延儒。
“延儒。”
“臣在。”
“叶太傅的身体,能坚持吗?”
周延儒顿时仰起头,随后又觉得直视朱由检有些不妥,赶忙垂首道:“臣不敢妄言,待下去后,即刻将此事传禀太傅。”
“跟太傅说一声,一定要说一声。”朱由检叮嘱道:“若是太傅能来,朕心里才更踏实。”
“是。”
朱由检不再多言,起身就走。
但他不是向宫外,而是向偏殿,这是打算去后宫了。
王承恩傻眼了。
急忙跟上前去,胆战心惊的用话去拦。
“王爷、陛下不回信王府吗。”
“朕不是已经继位了吗?”朱由检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傻愣愣还在殿中的数百号人,露出自嘲的笑:“怎么,朕都是皇帝了,还要灰溜溜逃出宫,住进自己的三窟之中吗?”
言罢,甩袖大胆前行。
“派人去接王妃,告诉她,朕,御极中庭,接她入主坤宁,今晚,朕就在皇宫里睡!”
望着朱由检霸气乍现的背影消失,一群心思各异的人无不离开。
闹剧一般的劝进继位结束了。
但更加汹涌恐怖的政治斗争即将上演。
许显纯走出奉天殿,望向不远处立如松柏的骆养性,招手。
后者快步跑上前来。
“今晚,信王哦不,是新帝,要住在皇宫,保护好圣驾。”
骆养性俯首听着,双目之中有火光升腾而起,由欲望和野心混织而成。
“将军放心,末将一定护陛下周全。”
“也不用太紧张,信王自己还带着几百号潜邸护军呢,你也就在外围放个哨。”许显纯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热气:“这几年都是什么鬼天气,还没入九月呢,冷成这个样子。”
“把这事办好,你千户的官袍也能加层里子了。”
跺脚,许显纯大步离开,满面的容光焕发,向着远处抬手喊话。
“国公爷、国公爷等等末将。”
骆养性垂着的脑袋偏起,死死盯着许显纯的背影渐行渐远,未几直起腰来,冲身后的百户言道。
“去一趟北镇扶司,把丁修叫来。”
心腹明显愣了一下,那可是一把快刀,是骆养性锻造了快十年的刀。
养在北镇扶司里,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不解归不解,百户还是抱拳应了下来。
“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