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几个弟弟不大舍得,毕竟八阿哥一旦成婚离宫后,就不大会来书房,他们往后相见的日子也就少了。胤禩则答应弟弟们,说他年纪还小,不会被委任太多差事,这两年必然还会时常进书房。
之后二位皇子到宁寿宫、乾清宫谢恩,又分别去见自己的母亲,七阿哥很自然地去了钟粹宫,倒是八阿哥在长春宫给惠妃磕头后,惠妃没提起让他去见觉禅贵人。
胤禩也不在乎,回到自己屋子里则与宝云说:“我已经和七哥说好,托他照顾你,我们成婚后你就去七阿哥府里当差,这样你既离开了皇宫,又不必在我身边担心将来要奉命监视我,咱们都安心。”
宝云没想到八阿哥会周全得如此细致,他是想尽一切办法要让自己脱离惠妃的魔爪,不禁感激涕零,哭得不能自已,反是胤禩安抚她道:“你是这世上至今对我最好的人,若是我的福晋也能真心待我,就是我的福气,可我不会忘记你,若是没有宝云你对我好,我大概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宝云听不大懂,可是这话里的悲戚她能明白,早些年他不信任觉禅贵人会对八阿哥好,可这两年她却觉得,好些事八阿哥是明白的,既然孩子心里敞亮,她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就是一直觉得八阿哥可怜,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被这样丢来丢去地抛弃和利用。
此时延禧宫里,得知了八阿哥福晋的人选后,香荷大惊小怪地跑来对主子说:“您还记不记得当年坐在咱们延禧宫门前的那个孩子?您亲自领她去宁寿宫的,那个孩子就是安亲王府的小姐呀,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缘分,当年您牵着她的手,现在就成儿媳妇了。”
觉禅贵人淡淡一笑:“她该只认得惠妃娘娘是婆婆,哪里会是我的儿媳妇?你小心一些,别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见到八阿哥,也只管恭喜他就好。”
香荷却乐观地说:“想必八阿哥,会让八福晋敬重你呢,八阿哥都喊您额娘了,八福晋怎么会不顺着八阿哥呢。”
觉禅氏想着当年那个蜷缩在阶梯下的孩子,想到当年她口中呢喃的家人冷漠的话,仿佛当初冰凉的小手在掌心的感觉还隐隐能记起来,不禁明白这孩子和八阿哥一样没有幸福的童年,他们都是寄人篱下地长大。不知到底是谁配了这一对,可他们兴许就能互相体谅对方,只有受过一样苦的人,才能明白受苦的心。
香荷则兴奋地说:“主子,方才您说看到一位脸熟但记不得哪儿见过的小姐,就是咱们八福晋了吧?”
觉禅氏点头:“不错就是她,想想的确是缘分。”可却叮嘱香荷别高兴过头,不要反过来给八阿哥添麻烦,香荷见主子如此为八阿哥着想,心中只有高兴哪能不答应,却不知她家主子心里,另有算计。
而老七老八的婚事定了,已离宫的兄长们必然要有所表示,岚琪这个做娘的实在溺爱儿子,早早打发环春准备好东西送来四阿哥府里,生怕儿子那点俸禄不够他支应送往迎来的花销,夜里毓溪摆出额娘送出来的东西,对丈夫笑道:“你总说额娘在永和宫日子节俭,可每回给咱们东西,从不吝啬,你要更孝敬额娘才好,咱们离宫这么久了,额娘贴补了不少。”
胤禛也无奈,随意扫了几眼桌上的金银玉器,让妻子定夺送给弟弟们的礼物,一面含笑抱怨额娘太操心,他说过好几次家里的日子有富余不需要母亲贴补,可额娘还是隔三差五找借口送东西来,他也没法子。
毓溪说这是他的福气,嗔怪他还好意思抱怨,突然叫丈夫从身后抱住了腰,温和地在耳畔说:“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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